公子与南阳公主的婚事乃是计策的一部分,如今受了阻碍,我一直想着长公主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如我所料,午后,一个女官来到,让我到堂上去一趟。 “听说你病了,我事务繁忙,也未来得及去看一看。”见礼后,她看着我,神色和蔼,“现下可是好些了?” 我谦恭地答道:“今日已经大好,劳公主挂心,奴婢惭愧。” 长公主笑了笑:“你是我府中的人,何言挂不挂心。”说罢,她叹了一声,“为了那昨日之事,我方才入了宫去,已经禀报了太后和皇后,皇后下令严加追查,待捉拿到那主使之人,必严加问罪。” 我说:“如此,想来不久便可破案?” “破案?”长公主冷笑,“此案我自会去破,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 皇后这般承诺,不过表个态。恐怕包括长公主在内,谁也没有当真。庞逢虽行事跋扈,但说到底,背后的人就是她。当然,这行刺之事乃是出于意气,幼稚且卤莽,皇后又有意拉拢长公主,未必与她有关。但就算此事真的是庞逢一人做下,皇后查出来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霓生,”长公主道,“元初不愿答应婚事,如何是好?” 到底是说到了这事。 我说:“奴婢那时不在府中,不知公子推拒时,是何缘由。” “他说他年纪尚轻不想考虑成家之事,又说这是中宫的阴谋,我等一旦答应,便成了攀附奸佞之人,将来必要遭人诟病。”说罢,她叹口气,“元初脾气你还不晓么?他想做和不想做的事,都能扯出长篇大论来。” 我说:“公子所言,亦非全然无所道理。” 长公主讶然:“哦?” 我说:“公主可知,原中书令吉褒,已经升任了太子詹事,今日便往东宫赴任?” 长公主颔首:“知晓。” 我说:“加上昨日散骑省一行遇袭之事,奴婢以为,皇后动手已在不远。” 长公主道:“这我亦有所感,只是不知她要如何动手?” 我说:“此事,当与梁王脱不开干系。” “梁王?”长公主讶道,“他做了什么?” 我说:“吉褒任太子詹事,是梁王举荐。废立之事,必与梁王脱不开干系。而促成皇后下手的,恐怕也是梁王。” 长公主一惊:“你先前不是说梁王可为宗室出头,如今他竟又是要助纣为虐?” 我说:“公主怎知,梁王促成皇后下手,便是要助纣为虐?” 长公主不解:“怎讲?” 我说:“先帝的诸皇子之中,梁王的年纪仅次于圣上,若其大权在握,自是可行伊尹周公之事。不过以公主对梁王了解,再观其夙日行径,梁王可似伊尹周公?” 长公主主了然。 “凭他,也想争位?”她冷笑。 我说:“梁王的三个儿子皆在北军担任要职,右卫将军许秀是梁王亲故,与梁王一向甚善。不仅如此,新任的右卫殿中将军陈复,早已为梁王所笼络。虽庾茂对皇后忠心耿耿,但一旦梁王召集内外之兵突袭,庾茂亦只能受死。梁王经营宗室已久,皇后倒荀时,便曾借助梁王之力召集藩王之兵,威胁雒阳。” 长公主道:“那些宗室亦各怀鬼胎,怎会拥护他?” “会不会拥护他继位,乃是日后之事。”我说,“拥护他倒皇后,却无甚妨碍。” 长公主沉吟:“这便是你先前所言的宗室乱象。” 我说:“正是。不过只要圣上可自行主事,有豫章王兵马护驾,这些皆不过是闹剧。” 长公主道:“如此,事不宜迟。我等须得抓紧将圣上带出宫城,不知该带往何处。” 我说:“雒阳东南二十里外的明秀宫,乃高祖所建,临近雒水,风光秀美,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