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皇后想了想孟素兮,不禁嗤笑道:“谁知道呢?这皇宫里呀,天灾人祸,向来难测。” “朱懋被抄家,东宫那头派了自己的人进了刑部,父皇倒是准了。”六皇子攥了攥拳道:“谁能想到,那位神医,竟这样厉害。” “听母后的,你就由着东宫折腾吧。”许皇后替六皇子摆弄了下袖口,“阻你路之人,不是老三,亦不是太子。” 六皇子道:“母后万不可轻敌!这才几日的功夫,太子便在朝中就多了不少拥护者,母后!那是刑部啊,儿子这是丢了只眼睛!” “然后呢?”许皇后一笑,“斗完了老三,你又要斗太子了?那太子若是倒了呢?下一个又是谁?” 六皇子一僵,“父皇膝下皇子虽多,但成年的,除了太子,也就剩下老七了,可老七的生母不过是罪臣之女,难道连这……儿臣也要放眼里不成?” “烨儿。”许皇后神情严肃,“母后一直想不通,像你父皇这样胸有大谋的明君,为何会在立了太子之后,又给了每一个儿子希望,如此动摇国本,大晋的朝堂根本不得安生,看了这么多年,母后终于明白过来了。” “母后想说什么?” “众人都以为陛下不喜太子,喜欢你,其实不然。”许皇后双手交叠于膝上,勾着唇角道:“你父皇啊,他就没想过放权,你再怎么争,再怎么斗,都是无用,不过是他手中制衡别人的一枚棋子,就像你母后我,在后宫一样。” 许皇后说的,六皇子怎会半点不懂? “那母后的意思是,不争了?拱手让给太子?” 许皇后看了一眼楹窗,话锋一转,缓缓道:“既然你父皇这么想长生不老,那我们就该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六皇子兀自摇头笑道:“母后难道也信长生不老一说?” “母后信不信不重要,有人能让你父皇信,才最重要。” 六皇子神色一凛,严肃道:“母后的意思是……” “过些日子,葛天师就要进京了,你多派些人手,在全长安散播他的长生不老之术,眼下太后险些崩逝,时机刚好,陛下为了‘尽孝道’自然会找上他。” “烨儿,欲成大事,万不可犹豫。” 六皇子点头,“儿子明白。” “还有一事。”许皇后又道:“今儿陆家三郎进宫了,我瞧他与七娘正是般配,便问了七娘的意思。” “表妹如何说?”六皇子道。 许皇后眼睛弯了弯,柔声道:“她点头了。” 六皇子也跟着一笑,“若是能将镇国公府拉过来,别说一个刑部,儿子再丢只眼睛也成,不过……陆宴的婚事,有长公主在,陛下能允许母后插手吗?” 许皇后意味深长道:“有些事,现在看着好似天方夜谭,等葛天师进京了,怎么回事,还未可知。” —— 皇宫内院风起云涌,澄苑这倒是岁月静好。 大清早,棠月和墨月抱着两摞布匹,走了进来。 云縠、蜀锦、缂丝,沈甄一看便知,这些都是顶顶好的料子。 “姑娘,这都是世子爷派人送过来的。”棠月放下后,拿出了皮尺,走到沈甄身边,“奴婢给姑娘量个身子。” “衣裳这柜子里有,就不必重新做了。”沈甄顿了顿,真心实意道,“我也不出院子,真是不必做这么多……” 墨月柔声道:“世子爷既吩咐过,奴婢怎么都得照做,姑娘也别为难奴婢,咱就量个身,成不?” 沈甄噎住,自知多说无益,只好起身将手臂抬了起来。 棠月一边动尺,一边道:“姑娘确实长高了些。” “有吗?”沈甄道。 棠月点点头,笑道,“有,姑娘把衣裳脱了吧,还得量胸围和腰围。” 从小到大,沈甄都是这样量体的,点了点头,便将身上的襦裙褪了下去。 棠月先量了腰围,回头报了数,不由感叹道:“姑娘的腰是真细。” 沈甄看着棠月道:“你夜里少吃点,也能瘦下来。” 墨月在一旁笑道:“看吧,姑娘都看出你最近胖了。” 棠月红着脸,将尺往上移了移,给沈甄量胸围,这一量,棠月的脸都红透了。 她呆呆报数。 墨月没听清,又道:“多少?” 棠月又道一遍。 墨月看了看之前的数,皱眉道:“你确定没量错?” “都量了两次了!” 墨月看了看沈甄的胸,倒吸了一口气道:“照之前,大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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