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在左掖门排队,等待钟鸣,进奉天殿上早朝。 “听说昨夜都察院弹劾了礼部尚书?” “大人消息灵通,下官也是刚刚知道。” 严成锦对着李东阳道。 “我怎么听说,是你怂恿的?”李东阳囧囧有神的目光,仿佛要把严成锦的衣裳扒得一件不剩,看透他的内心。 “说来惭愧,下官昨日才提起,还没来得及弹劾,就被同僚抢了功劳。” 你管这叫功劳? 你们都察院做个人吧! 周围大臣纷纷投来愤慨的目光,恨不能生吞活剥,严成锦这个狗东西。 感受到威胁,严成锦连忙补了一句:“下官一向慎重,非有确凿证据,是不会弹劾的。” 大臣们的目光这才转为平静。 傅翰看向严成锦,具体弹劾什么罪状,他不得而知,听闻不是严成锦弹劾的,心中安定许多。 噹…… 钟响了,该上朝了。 文武大臣们井然有序进入奉天殿。 严成锦站在柱子旁的角落里,今日还算太平,人事调动,内阁举荐浙江按察司按察使孙需为浙江布政司布政使。 “诸卿退去吧,都御史和礼部尚书留下。”弘治皇帝道。 都察院的御史与其他衙门不同,弹劾自由度极高,可以直接越过戴姗,将疏奏送给弘治皇帝。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是弹劾的最高境界。 严成锦缓步退了出去。 曾鉴叹息一声:“本官也被弹劾了,南京都察院御史江容弹劾本官,陛下竟只留傅翰,身为外戚后,陛下反倒有些疏远本官了。” “傅大人的事或许更重要。” “本官听说虽不是你弹劾,却是你提起的,疏奏一旦写了,想退后就难了,傅翰是个急性子,你小心些。”曾鉴有意无意提醒。 ………… 傅府, “此子真不讲信用!” 虽然是王越弹劾,但此乃李代桃僵,傅翰在书房中踱步,不敢贸然进宫,怕陛下追问。 “把管事和账房叫来!” 管事和账房来到书房里,笑脸相迎,傅翰抬手一巴掌呼过去,重重啪地一声,疼得二人想哭又懵然。 “你们谁出卖了老夫!”傅翰怒目而视。 “老爷……您说什么,还打人……能不能说清楚在动手,小人被打得不明不白。” 管事委屈道。 “不是你们出卖,严成锦怎知我府上田亩几何?!”傅翰抬起腿狠狠踹下去。 “老爷轻些……小人的腰疼……” 令傅翰气愤的是,管家和账房伺候十多年了,眼不眨一下,就卖了他。 发泄一通,傅翰冷静下来,陛下看到后一定会查。 “看看锦衣卫能查出什么来。” 傅翰同往常一样含笑上朝,唯独见了严成锦,扭头就走。 “傅大人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傅翰干咳几声,天气转凉后,便染上了风寒,耐着性子道:“是你让王越弹劾本官?” 严成锦见他咳嗽,连忙掏出人笼嘴带上,后退几步,“不是!” 傅翰瞪大眼睛,没想到此子还不承认了? 严成锦继续道:“下官身为御史,纠察朝野,以肃朝廷纲纪,这是下官的本职,岂能无事弹劾。” “本官没有那么多田亩,更无投献,你休要再弹劾。”傅翰咳嗽一声,没好气道。 早知道,就不在朝廷上与此子争辩了。 “下官相信,傅大人是清白的。” 你将田亩数写如此清楚,说我是清白的?傅翰懒得跟这小子废话,拂袖而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