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见他问这处房子,便道,“这房子的主人在外地当官。明年六月,估计要回京述职。到时候你再上门看看。” 过完年,他肯定要过来,到时候问问也不耽误什么,陆时秋向她道谢,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陆时秋在京城四处闲逛。 陆时秋在珍宝阁看到有卖玻璃镜,足有面盘那么大。只是这东西容易坏,他拿回去,路上再脆了,多浪费。 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出了珍宝阁,陆时秋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瞧,居然是几年未见的大头。 小小年少已经长成小伙子。 个头蹿得飞快,脸上全是笑,“陆三叔,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陆时秋笑笑,“已经好几天了。” 他四下看了看,带着大头进了一间茶肆,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陆时秋问起这几年的境况。 大头有些郝然,“我跟着师傅到处走。一年回一趟京城。师傅进宫献画,我就四处逛逛。” 陆时秋见他精神熠熠,笑容也比以前多了,猜想他日子过得应该不错,“那就好。你有出息了,我也能放心了。” 大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陆时秋。 陆时秋唬了一跳,赶紧推回去,“你这是干什么?” 大头挠挠头,“去年我献了一幅画,女皇非常喜欢,赏了我二百两银子。我跟着师傅也没什么嚼用,拿着也不安全。三叔你帮我收着吧。” 陆时秋猜想这孩子到处闯,拿着这么多银票也确实不安全,点头接过来。 大头又问起他住在哪里,陆时秋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他,“不过我明日就要回去了。等过完年,我再去先生府上拜访。” 大头有些迟疑,“先生可能会在春闱前离开京城。” 徐会不喜热闹。最厌烦争名夺利的事情。所以早早避开。 陆时秋定了定神,“那我跟你一起到徐府拜访吧。” 说着,陆时秋带着大头采买了些东西。 大头见他一会儿花掉一百多两,暗暗咂舌,“三叔,这也太贵重了吧?” 陆时秋摆手,“你师傅好歹也教过我画。好几年没见,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就冲徐会送给三丫那些书画,他买多少东西都不为过。 大头带着陆时秋到徐府,问了门房,徐会还在宫里没回来。 “咱们进去等吧。”大头径直带着他往里走。 陆时秋看他熟门熟路,想来徐府这些下人已经拿他当半个主子了,心里稍安。 大头带他到书房,欣赏自己这些年的画作。 几乎全是素描画,人物,静物参半。 静物就不说了,这些人物画得非常传神。 几年前,他的画作明显带着几分粗糙与生涩,现在却是线条简练、收放自如,寥寥数笔就捕捉到了人物的神态。 陆时秋由衷为他自豪,“你进步得很快。” 大头有些苦恼,“女皇说看过我的画总是明显觉得悲伤。她想让我为她创造一幅能让人觉得幸福的画作,我琢磨了一整年,也没有画出来。” 悲伤?陆时秋在这些画作上扫了一眼。抛开静物不存在悲喜。 这些人物无一不是基层的小人物。眼皮耷拉,皱纹横生,嘴角抿紧。确如女皇所说,看一眼就让人悲伤。 大头的这些画作,他喜欢,女皇喜欢,但是不代表别人喜欢。 这些画作几乎没有什么美感所言。不符合现如今画作标准。 如果大头能画出让人幸福的画作,传递的精神的确更容易打动别人。 陆时秋想了想,“你应该多去感受一下。比如好看的歌舞。观察那些发自内心笑的人是什么样。注意他们的表情。” 大头叹了口气,“我一整年走遍人人山水,看过无数人欢笑。但是笑容真的很难捕捉到。” 大头从小吃尽苦头,对别人的喜事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他就得花更多时间来观察。 一个人再怎么欢快,真诚的笑容也维持不了多久。 他最后只能前功尽弃。 陆时秋摸摸下巴,突然想起顾云翼中了秀才,高兴一整天。 他把这事说给大头听。 大头眼睛一亮,“三叔,你的意思是让我观察那些举子?” “是啊。你想想啊,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