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牵扯进来的王公贵戚有十几位。皇帝顾念叔侄之情,对南安王只罚俸三年,令其在封地每日读书写字、以明事理。宗正府为此大赞皇帝至纯至孝,拍了许多马屁。但参与刺杀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有的下狱,有的流放千里之外,财物充公,妻女发卖为奴。等诸事落定之后,大司农令邱原再在廷议中提起盐铁官营时,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几次大朝会后,推进盐铁官营一事便渐渐成了定局。 方犁虽未入朝为官,却对此事一清二楚,一来京城里的商贾人家,自有打听时局的门路;二来何介之的一位弟子,叫作朱彦的,见先生生前对方犁颇为倚重,先生葬礼上他又出钱出力,不是那刁滑势利之辈,便对他也起了些亲厚之意,时常来互通消息。甘宁侯等人被处流刑后,何介之的弟子们到何府去哭了一场,以告慰夫子在天之灵。方犁与何介之虽无师徒名份,朱彦却也把他请过去了。 方犁在何府里拜祭完毕后,辞了众人骑马往家走,路上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便打马往城外去了一趟,在和贺言春遛马时常去的那间小亭中坐了半晌。随行的墩儿六儿知道他心里难过,都只远远站着,也不来打扰。 当晚回方宅后,夜里主仆都已睡下了,忽然外面咚咚地擂门。伙计们听见动静,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一面忙忙地令人禀报主人和管事,一面起来开门,就见外头站着风尘仆仆的几个人,打头的正是贺都尉。 伙计见是他,松了口气,忙让人进来。贺言春也不说话,只匆忙朝他一点头,把马缰递给身后侍卫,便大踏步往方犁房中去了。这里伙计自引着侍卫们把马牵去后头马厩里去了。 且说胡安听了人禀报,忙撑着灯,也往方犁房中去了。到了门口,却见里头灯光下,贺言春正把方犁搂在怀里,似乎还在抹眼泪。胡安见此情形,倒不好进去了,只得悄悄儿往外走,不料却被方犁瞧见,方犁朝外喊道:“胡伯,叫厨房里做碗热热的汤饼送过来。言春带来的那些人,也让人安排晚饭。都还没吃呢。” 胡安忙答应着去了。屋里贺言春这才略略松了手,把方犁牵着,凑在灯下细细地看,看完脸上,又要掀衣服瞧他身上。方犁忙把他止住,道:“本就只挨了两下子,早就都好了。……你几时得到的消息?我以为你总要去两个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贺言春眼圈发红,看着他道:“我在柳门骑兵营里,看到京里传过去的驿报了。上头说,甘宁侯等人因行刺大司农丞被抄了家,当时就着了急,想着必定跟你有关系,就动身往京城里赶,一路走一路打听消息。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南安王行刺皇上的,有说甘宁侯派人杀了何家及弟子好几十人的……,我也没个确切消息,又生恐你出事,连夜进了城……,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帮天杀的狗贼怎么连你也动了手?” 方犁只得把遇到刺客的事又细细说了一遍,提到自己挨打挨刺时,尽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贺言春哪有猜不出来的?一边听一边心疼,见方犁提到何介之时神情黯然,忙安慰他道:“那甘宁侯利欲熏心、胆大妄为,如今合家被流放到边境,岂不是自食恶果!文毅公也算大仇得报了。” 方犁低头笑了笑,道:“盐铁官营一事,本是我的一点主意。我自己不敢出头,也不便出头,这才去找了他。却蒙他老人家青眼相待,拿我当了个忘年交。那天我本是难逃一死的,是他抓着剑,叫我快走。后来捱到百里赶来,才留了我一条性命。我想着,是我害了他,他反而救我,岂不叫人愧疚难安?” 贺言春听得心惊肉跳,见他难过,忙把人搂着道:“文毅公怎么会是你害的?他是大司农丞,即使没有你,他自己也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