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险些就说可以了,可是再一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脸防备的道:“看情况而言,不知道你要什么,我当然不能提前答应好。” “那还是算了,”玉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远处,淡淡的道:“你送我一个不喜欢的,跟没送也没什么区别,连我的要求都没有听就这般含蓄的拒绝了,还叫我说了做什么?” 阮琨宁翻着眼皮看天,不去搭腔,等着这一节的内容过去。 玉奴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忽然道:“我们还是接着说我要给阿宁讲的故事吧,”他看了看一脸戒严神色的阮琨宁,慢慢笑道:“阿宁还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了,”这可是阮琨宁花了一个要求才得到的东西,不听不是亏了吗?玉奴一提起来,阮琨宁便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玉奴笑吟吟的看了看她,微微一思量,慢条斯理的道:“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优?’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 阮琨宁的眼睫微微一动,只听了一个开头,她并听出了这个故事的名字——聊斋志异中极有名气的画皮,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听到,她是知道这个故事原委的,可是此刻却很情愿听玉奴继续讲下去——只要不撩妹,一切都好商量! 玉奴看着她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却也没有做什么评论,只是慢慢地将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也是机缘巧合,等他讲完,阮琨宁的马车也是刚刚好回到了永宁侯府的门前。 阮琨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家是这么的亲切,里头虽说不如皇宫富丽堂皇,可是那是自己永远的港湾,里头的人都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更重要的是,里头没有人会无休无止的撩妹,她心里头这么想着,脸上就忍不住流露了几分出来。 玉奴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笑道:“阿宁如此情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恶贯满盈的魔头,吓得你不敢留片刻,是以才归心似箭呢。” 阮琨宁被他点破难免的有些尴尬,好在她脸皮厚,理直气壮的道:“太久没回来,我想家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道:“我讲的故事,阿宁能不能从中品出什么滋味来?” 阮琨宁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是有什么好感叹的,略微想了想,还是道:“王生好色,活该有此一劫?还是说,陈氏真心感人,王生应该庆幸自己娶到了贤妻?” 玉奴似乎不打算随着阮琨宁进去拜会永宁侯夫妻了,一边调转了马头,一边笑道:“阿宁说的都有道理,却并不是我想的,你这般聪慧,不妨猜上一猜。” 阮琨宁心里头难免的冒出了几分疑惑,按照故事来看,能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这几个啊,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是她见着玉奴面上的认真神情,又忍不住在心里头过了一遍,却还是得不出什么好的答案,到底还是道:“你的心思未免太难猜了,我想不出,直接说答案叫我听一听好了。” 玉奴在马上低头看着她,笑的十分温和:“我想的人既不是王生,也不是陈氏,而是那只厉鬼。” 阮琨宁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等着她为自己解疑答惑。 玉奴却只是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他身下的那匹马似乎有几分不耐烦,轻轻地弹了弹腿,玉奴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笑了笑,骑着马慢慢地到了阮琨宁面前,那马车的窗并不算是高,他又是骑在马上的,是以只有弯下腰才能对上阮琨宁的脸。 尽管姿势有点别扭,玉奴却还是没有在意,慢慢地靠了过去,阳光洒在阮琨宁绝美的脸上,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令人沉迷,她的眼睫这样长,微微一合便将眼眸盖住了,似乎能画地为牢,将人顺手关在那里头一般。 玉奴慢慢地凑过去,低声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便觉得一定要讲给阿宁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觉得这只厉鬼太蠢了些,”他的声音同他的相貌一般的清冷,压低了的时候却有了几分邪气的靡丽:“他若是有阿宁十分之一的本事,也多得是人愿意将一颗心给他的。” 他看着阮琨宁,微笑的模样像是有月光凝结在他的唇角:“阿宁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阮琨宁╭(╯^╰)╮:……世间所有会撩妹的家伙都不是好人! 第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