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中,残留了一股子的甜香。 那香味腻歪得很,想来那女郎涂在手上的膏脂里,定是掺了很多的香料,所以纵是一触即分,也会在她的手上留下如此厚重扑鼻的气味。 无忧蹙了蹙眉,她果断地从袖子里抽出条帕子,将自己的小手认真擦了擦,要将那气味擦掉。 擦过后,她将那帕子团了个团,往旁随意一扔。 刚扔出去,恰好那牛车拐了个弯儿,只见那一团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帕子,骨碌碌地便滚到了对面那人的腿边。 ... ... 桓崇的脸侧对着窗外,可他的目光一直留意着她。 瞧她那装模作样、小心翼翼,又欲盖弥彰的举止,他就格外想笑。 好不容易强忍住满腔几欲溢出的笑意,再见自家新妇表情一变,像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突然抽出条帕子,将她那只白生生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擦遍。 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嫌弃极了。 ...嗯,这种嫌弃,比起嫌弃起他来还要强上数倍。 桓崇伸手,他像才注意到那团帕子似的,把它拾了起来。 他瞧了无忧一眼,再拎着那帕子递到她的面前摇了一摇,道,“你的?” 既然他主动开口同她说话了,她便只好作答。 无忧向他直视过去,嘴上嫌弃道,“脏了,便不要了。你别碰它,一会儿回去就让云娘绞了。” 桓崇有些惊讶,他将帕子拉扯平整,却见上好的白丝绢上,绣了一簇精致的萱草。 他将那帕子用力一握,“太可惜了,你不要,便给我吧!” “我还从未用过这样好的帕子!”他一面笑道,一面便要把那帕子往自己的衣襟里塞。 无忧一见,登时急了,“那是我的,你还我!” 桓崇的动作滞了滞,诧异道,“你不是不要了?!” 无语咬咬唇,她也自知理亏,便用细细的声音回道,“便是不要,也是我的。” 说罢,她将一只小手伸将出去,“你快还给我!” 桓崇摆摆手,笑了,“曹女郎好不讲道理。不要,便是扔了、丢了。既然扔了、丢了,那便是无主之物,谁捡到了便是谁的。啧啧,就说这拾荒吧,也是有个先来后到的,我先取了,便是我的。你空口白牙,凭什么就说它是你的?” 本来之前见了那莫名其妙的“杨柳枝儿”,无忧的心里就藏了些莫名的火气。 现在这人咧开一张嘴便是胡说八道,她越听越是生气。 无忧不想与他辩驳,干脆直接伸手去夺。 不料外头刚好有一架马车迎面飞奔而来,只听自家的牛低低叫了一声,犊车急转,改了个方向。无忧的身子正是半直不直,她被那惯力带着,往前一扑,顿时倒在了那人的身上。 ... ... 这一下,跌得毫无防备。 只听“哎呀”一声,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扑进了桓崇的怀里。 不巧,她那只小巧的鼻尖刚好撞上了他硬邦邦的胸膛,无忧的鼻腔里蓦地泛酸,眼睛里也瞬间涌上了一层眼泪。 桓崇急忙把怀中的女子扶搂起来,急道,“伤到哪里没有?” 见她双手捂着鼻子,他又急道,“撞到鼻子了?!” 无忧瞪了他一眼,可她那眼睛里水汪汪的,这个瞪视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