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千八百头铁嘴神鹰较为难办,每到一处都是乌云遮天,而且每日都要进食,颇是头疼。 又仔细看了几遍,不断感知,又用法力来回冲刷,仍无得益。 此刻月上中天,不多时又被云雾遮挡。 天地间一片阴暗。 尤其是山林之间,甚显阴森晦暗之色。 秦先羽身为修道人,餐风露宿必不可少,如今也算习惯,更何况有一千八百头铁嘴神鹰护卫在旁,倒是不必担忧什么。不过秦先羽出于谨慎,还是对外留了一丝感应,若有风吹草动,立时便可察觉。 深夜,秦先羽忽然说道:“你带着这些铁嘴神鹰,各自去猎食罢。” 白羽神鹰微微点头,领着一众铁嘴神鹰朝各方天穹散去。 秦先羽低着头,继续观看玉牌,只是已不再那般出神。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太阳未起,但天色已是蒙蒙光亮,过不多时,东边已泛出一丝蒙蒙白芒。 朝阳映照,最是让人慵懒。 秦先羽一夜钻研玉牌,未有歇息,此刻见了朝阳,心中也松懈许多,懒洋洋地,甚是懒散。 “也罢,天色已亮,该走了。” 他笑了一声,看向天际。 天边的朝阳渐渐明亮,渐渐刺眼,那光芒落在眼中,白茫茫一片,使人不禁移开视线,但眼睛刺痛,却已被亮得眼花了,目光中有青蓝紫红各色,视物不清。 正在这时,一道声响从头顶而来。 秦先羽不慌不忙,抽出清离剑,便把那东西斩成两半,顺手拍飞出去。 一声轰鸣在半空响起。 秦先羽运使法力在眼中,瞬息间恢复视觉。 在对面处,多了一人,此人手掌一个铜镜,正是铜镜倒映阳光,使得秦先羽暂时失明。只见他淡淡笑了声,说道:“真君别来无恙?” 秦先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商谷主。” 这手执铜镜之人头戴高冠,有书卷之气,又有威严之感,正是商羊谷的谷主。 商谷主手执铜镜,说道:“本座仅有一独子,虽资质平常,性情顽劣,不堪造就,却也是唯一血脉,故而任其为本谷少主。哪知真君心狠手辣,便把我孩儿杀了,今日你若不死,本座怎得安心?” 秦先羽笑道:“你要杀我?” 商谷主举起铜镜,漠然道:“今日请真君归天。” 秦先羽平淡道:“单凭你一人,如何足够?另外还有谁,一并出来。” 这时,山脉另一端又有人来,约三十来岁,伏虎之境,名作白元展。 秦先羽说道:“仅你二人,犹是不足。” 半山腰处,又出来一人,是个老者,手执拂尘,面有犹疑之色,终是叹了一声,与其余两人各结阵势,气息交感,把秦先羽围在中间。 东岳门掌教,陈原的授业恩师。 秦先羽见到此人,忆起陈原,终是叹了一声,缓缓拔出清离剑来,道:“两个伏虎真人,一个降龙伏虎,凭你们三个,就想胜过龙虎交汇之人?还差得远了……” 东岳掌教面色冷漠,说道:“自然不止。” 秦先羽身上微寒,遥望对面一座山。 对面山上,有个老道士,面如婴儿柔嫩,须发黑白掺杂,但却有垂暮老朽之意,乍一看去,约有八十来岁。 秦先羽已然认出了这老道身份,怅然一叹。 那老道士打个稽首,随后才抬起头来。 秦先羽叹息道:“何苦?” 老道士低沉道:“我很老了。” 声音老迈无力,语气苍凉,悲怅无奈。 他不以道人自称,说一声“我”。只这一声“我很老了”,便使两座山间,都沉默不语。 秦先羽默然良久,握紧了清离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