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他们并不算熟练地互相触碰着,偶尔牙齿轻磕在嘴唇上,又微微分离。舌尖相抵时是小心翼翼的,仿佛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呼吸愈加急促,短暂的触碰会带来更加孟浪的情潮。 有一点细微的反应从心头弥漫开来,说不上动魄惊心,却缠绵悱恻。虽然男女之间并非一定要有情欲才圆满,可它来得无比自然,为相爱的人带来星星点点,然后烈火燎原的欲念。 它不至使人迷失,却为相爱带来了更深层次的意义。 当拥抱已无法描述深情,当唇齿相依都不够倾诉爱意,那么唯有肌肤相亲,你我不分彼此,似乎才能表达此刻永不分离的迫切渴望。 即便青涩,不熟练。 即便没有书中描写的整个人迷失其中。 他们却乐此不疲地亲吻彼此,仿佛时间静止,唯有眼前之人、之事,值得放在心上,值得反复摸索。 就像海子的那首诗: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 他们从落地窗前到洁白的被单上,今夜纵情一场,孟浪也有无边的美丽。 从前都是爱干净的人,昭夕讨厌夏天大汗淋漓的男生,程又年亦不喜天气炎炎时汗流浃背的自己。 可是纵情时分,肌肤相贴都不够,又怎会分彼此。 有星星点点的湿意,在额间,在脖颈,在被单上,更多在相互交融的地方。 程又年的声音低哑如砂纸磨过的玉:“水做的吗……” “你,你还是火做的呢,烫得,烫得要命……” 昭夕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不肯服输,偏要反击。 他在笑,在动,在沉重地呼吸。 她也笑,也动,也发出细碎动人的声音。 * 后来又到了浴室里。 …… 干净清爽地入睡时,两人面对面。 窗外是塔里木一望无际的草原,星夜无边,银河皎皎。 昭夕问他:“你会想我吗,程又年?” “会。” “想的频率是……?” “每天。” “那还不够多。”昭夕说,“要精确到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 程又年沉吟片刻,“那我大概不用工作了。” 她噎了噎,想起他地科院之光的身份,勉为其难让了步,“那允许你每半小时,抬头休息时想我一次。一次一分钟。” 他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就在她耳边:“不如每眨一次眼,就想你一遍。” 昭夕一怔,抬眼看他,小声问:“真的吗?” 那个眼神不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到金字塔顶尖的女人会拥有的眼神,是象牙塔里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姑娘的憧憬,是撇去精湛的演技和世故的伪装,毫无保留的天真渴望。 程又年点头,“真的。” 她便心满意足长叹一声,闭眼说:“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我是开心的。” 入睡前,又不放心地睁眼问:“这个项目会进行多久啊?” “短则数月,长则几年。” 看她表情有些沉重,程又年又笑了:“但我不必一直在这里。该做的工作做完了,我就回北京。” “会有假期吗?” 他顿了顿,“如果你想的话。” 其实过去他是不请假的,虽然原则上来说,在项目上每周也有一天时间可以轮休,但他通常不请假。毕竟项目总在荒郊野岭,请假了能去哪里?人猿泰山一日cosplay吗? 但昔日不请假的好处,如今好像体现出来了。 积攒的假期放在一起休息,同事们估计也不会有意见。 昭夕笑了:“你可以来探班吗?” “我尽力。” “那我们还是比牛郎织女好多了,他们一年见一次,我们好歹还能一两个月幽个会。” 程又年被这个用词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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