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琢磨了琢磨,唤过画月,道:“庭寒表哥如今的日子大约很是难过,你装些鹅油酥炸糕替我回趟梁王府,把点心带给他。” 素瓷抚着凸起的腹部,有些诧异:“你同这个表哥关系也不是很密切,都这个时候了,眼瞧着他是没有前程可言了,还往前凑什么?” 他是没有前程可言,可他现在还是云麾将军,手里还攥着十万大军,军中的老将依旧对他百般回护…… 楚璇未作答,只冲素瓷笑了笑,心里想,但愿萧庭寒能明白她的意思。 萧庭寒如今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被关在家中禁足,侯恒苑领了一帮人忙不迭地添油加醋、落井下石,想法设法要给他定个重罪。 纵然有萧鸢留下的几位心腹重将在替他四处奔走,可他捅的篓子毕竟太大,恐怕是没什么用了。 房间里冷冷清清,虽还未交出官印,可俨然已一文不名,乏人问津了。 桌上只孤零零放着一个青瓷碟,碟里是还温热的鹅油酥炸糕,金黄的糕面上用乳酪描画出花枝,看上去精巧又可口。 萧庭寒自然没有胃口,看着这些点心,颓然地苦笑了笑。 小厮在外面喊:“将军,雁迟公子来了。” 萧雁迟推门而入,恭敬地朝萧庭寒施了一揖,问:“兄长找我来有何事?” 萧庭寒朝小厮摆了摆手,让他把门关紧。而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萧雁迟,发觉这小子不知不觉间长得很是健硕,练惯了武的胳膊结实有力,这么看着,一点他爹那文弱书生的感觉都没有。 想起从前自己父亲还活着时,何等英雄人物,家里叔伯在他面前皆逊色,如今,这战场到了他们这一辈人,却全然逆转了。 萧庭寒只觉心底涌上些许涩然,不由得叹了口气,却又看到了桌子上楚璇刚命人送来的点心。 他闭了闭眼,凝了凝心神,道:“雁迟,我的情形你也知道,这个云麾将军我铁定是当不下去了,眼瞧着大伯那边高兴的快要敲锣打鼓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萧雁迟茫然地挠了挠头:“我能有什么想法?大家都是兄弟,你是不是云麾将军有什么要紧?咱爷爷是梁王,谁敢给咱们亏吃?” “你个蠢蛋!”萧庭寒没忍住大骂:“就凭你那点脑子,将来如何算计得过大伯?” 萧雁迟很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去算计大伯?他又没来招我。” 萧庭寒深吸了口气,心道不跟这愣头青上火,只耐着性子道:“从前大伯是怎么算计我爹的你都看在眼里。现在我爹死了,我眼瞧着要失势了,这家里有希望跟他一争长短的只剩下你爹和你,你想想,他把我收拾了,可不就腾出手来使劲压制你们,这样他的世子之位就稳如泰山了。”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爹是个书生,我是个武夫,我们两什么时候想过要跟大伯去争长短?这家里人都是怎么了,魔怔了都……” 萧庭寒一摆手,干脆道:“你别跟我废话了,我就问你,这云麾将军给你当,你敢不敢接?” 萧雁迟彻底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当?我怎么能当了?再说了,这事也不是咱们商量商量就成了,爷爷和大伯那边都还没有定夺呢……” 萧庭寒指着他,宁肃道:“我就问你,给你,你敢不敢接?你要是敢,后面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就替你办了,军中都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旧部,他们听我的。” 萧雁迟沉默了半天,又抬头道:“可是……我和我爹在朝中半点靠山都没有,真照你说的大伯盯着这位子,我怕我接了也坐不稳啊。” 萧庭寒轻笑了几声,瞧着这愣小子,摇了摇头:“谁说你没有靠山?你有个旁人眼红都眼红不来的大靠山。”他看向桌上那盘点心,道:“楚贵妃啊。我一出事,她就命人送了这个,这糕点上描着连枝,意为同气连枝,她的意思很明白了,想要与大伯为敌,唯有兄弟联手。” 萧雁迟目光痴愣地看着点心,听萧庭寒在自己耳边道:“这丫头从小心眼就多,又很向着你,如今她圣宠正隆,又跟爷爷不似从前亲近,肯定是想要扶持你给她在前朝当靠山。这是个对大家都好的买卖,你争点气,多添点小心,别像我似的,以为拿到了帅印就可以高枕无忧。” 萧雁迟觉得自己好似是飘出了门,满是不可思议的荒诞之感,可顺着萧庭寒刚才的话想下去,又隐隐觉得心潮滂湃,抑制不住的激动,一颗心砰砰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 楚璇做了这件事,便不想瞒着萧逸,趁着晚膳时候他有片刻的安歇,去了宣室殿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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