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出上海城。 “卸货!” 侯三一声令下,这岸边便繁忙了起来。几个船工手里拿着长刀,嘴里吆喝着话语,将船舱里的人齐齐赶下船去。他们给每个上岸的人手腕上都绑上了一根绳子,如同栓牲口一般将他们一个个的连在了一起,再带到船下去。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物,只要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一切都得听侯三等人的安排。那上岸的船工将手里的绳子交到了侯三的手里。侯三握着那绳子,向那船工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船工倒也不啰嗦,左右望了望,便上船离开了。看着船只再次顺着江流离开,侯三从枯枝上摘下了自己的灯笼,带着这么一队人,往着那老君庙里走去。他走到老君庙门口,先是用手里的灯笼照了下老君庙的门缝,老君庙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从门里出来,看了一眼侯三不由得抱怨着:“怎么又来了这么些人?不早就告诉他们,这两日路不通,让别再送人来了么?” “这是最后一批了。” “货都压住了!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咱们也管不过来啊。” “没事。”侯三到底还是有经验,“所有人的口粮减半,匀出来一些也就行了。” 那汉子听了这话,也只得点了点头。接着,他让开了路,侯三牵着身后的几个人,走入了老君庙里。老君庙里可是挤得满满当当的人,这不大的寺庙中,挤了少说有四五十人,这么些人全生活在这个地方,让这地方散发出一股子臭味。 一个跟在侯三身后的人不由得出声抱怨道:“这么些人?难不成要老子住在这地方?老子可不干!” “不愿意住在这里可以走。”侯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冷眼看着那人。 “走就走!”那人解着自己手上的绳索,嘴里抱怨着:“反正老子是在这地方呆不下去的。你们谁愿意在这里呆,就在这里呆。已经出了上海了,我也自由了!” 并没有阻拦他解开自己手上的绳索。将绳索全部解开之后,这人扭头就向老君庙外走去,刚还没走两步,只听啪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穿过了那男人的脑壳。那男人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倒在了地上。 “擅自离开这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侯三看着其他人,冷漠的说道。新来的这几人,脸上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而原本就在庙里的那些人,表情却十分的淡定,看来他们对这幅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有两个男人,就躺在寺庙的门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男人咂了咂嘴巴,低声向另一个人说道:“又是一个找死的。不过,老哥你说啊,这的人为什么不让人跑呢?非要把人全都聚集在这里。” 另一个男人看似是在睡觉,但听了这话,依旧沉声说道:“他们做的是杀头的买卖。如果跑的人多了,难免不会将这个地方给泄露出去。所以他们才不会让人从这个地方逃走。” “是啊,是啊,是这么个道理。”问话那人憨憨的笑道:“要么就说你比我见识多,知道的事情就是比我多。嘿嘿,老哥,你犯事之前,肯定是干大事的人吧!” 听了这话,那睡觉的男人腾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通红,杀气满满的看着那人,沉声说道:“你认识我?” 那男人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我到上海没有多长时间,认识的人不多。” 那双眼通红的男子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似乎确认了他没有说谎之后,才又缓缓的斜过身去,躺在了地面之上。这男人便是从上海仓惶出逃的杜江月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直接离开上海,而先是找了村庄,隐姓埋名了起来。但是没过多久,王一傲的死讯便传到了杜江月的耳朵里。这才导致他落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杜江月现在心里十分悔恨,早知就不该听东洋人的话,将那姓纳的贱人招来! 只是悔之晚矣啊!杜江月无不叹息的在自己心中想到。就在这时,他身边两个人的聊天声,传入了杜江月的耳朵里面。 “唉,对了,你们知道上海霸主,杜江月吗?” 杜江月虽然不喜欢听什么闲话,可是别人聊到了自己,他的耳朵却还是竖了起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