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遥转头一看,来人是他的老朋友,道衍宗宗主程爽。 他将对方上下打量一番,负手笑道:“好久不见,出息了啊,还知道给我送礼。” 程爽哈哈笑着,硬是将拎来的东西塞到叶怀遥手里,说道:“你放心收,这次绝对不是让你帮我偷法圣的寒冰符镇酒了。恭贺你回山,哥哥怎么也得有点表示。” 叶怀遥道:“那就行,我师哥最近看我挺不顺眼,我正在低调做人呢。” 程爽没心没肺地道:“那肯定是你干了特别缺德的事,哈哈。” 叶怀遥道:“也还好,比某些人喝多了酒跟山猫精比拔毛强。” 两人互相伤害了几句,程爽就进殿了,叶怀遥还未回身,便听身后有人叫道:“明圣。” 他一转头,见到一名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后,想到此人身份,连忙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纪家主。您远道而来,可辛苦了。” 纪家主笑了一下:“这样的盛事,自然定是要到场的,何来辛苦。” 他心不在焉地客套了这么一句,犹豫片刻,先没说话,又是冲着叶怀遥长长一揖到地。 叶怀遥其实见他犹豫,心里就已经有数了,但还是要做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连忙将人扶住,问道:“纪老爷子您这是?” 纪家主长叹一声:“都怪老夫治家不利,族中出了纪蓝英这么个孽障。当时我是瞧着他们家孤儿寡母的可怜,这才允许他搬到本家居住,没想到那个小畜生人品如此卑劣,闯出不少祸端,老夫实在是惭愧不已。” 这些话同叶怀遥这样一个晚辈说,周围又是人来人往,虽然没有人故意偷听,但是多少也能看到双方神情,其实纪家主是非常难堪的。 但他也是真觉得羞愧。 上回纪家门人从万法澄心寺折返,便对家主汇报了纪蓝英未死,并且转而投靠欧阳家的消息,纪家主当即眼前一黑。 他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兴出风浪来,不能预估他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因而这回到场,也有找机会直接料理了纪蓝英的想法。 一来玄天楼是此间主人,二来明圣也是被纪蓝英的罪过的对象,不管怎样,纪家主都得先把这声招呼打在前头。 他道:“前几日听得门下弟子回禀,纪蓝英已经投靠欧阳显,今日欧阳家必定到会,尚且不知所图,希望贵派多加小心。老夫也会全力配合,斩除奸佞。” 叶怀遥微微一笑,颔首道:“托赖费心。” 他这边在跟纪家主说话,另一头归元山庄的人也上来了。 别说这样的盛典不到场不合适,就是为着之后的退亲一事,元庄主和元献两父子也不得不来。 自从知道了叶怀遥和容妄之间的事情后,元献心绪复杂,烦乱不已,却又无处可说。 倒是元庄主还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父子两人的意见从头到尾就没统一过,直到在上山的前一刻还在争执,此时脸色都不好看。 见了来往的熟人宾客,为了维持体面,本来心情极差的两人才勉强挤出些微笑意来,一一招呼。 有些人不明就里,见元献近来老实得很,也不跟纪蓝英在一处混了,更不会到处嚷嚷自己有了其他心上人,便以为是玄天楼与归元山庄达成协议,重新恢复了关系。 这里又是玄天楼的主场,于是打招呼的时候,叙话到了最后,熟人都不免多提上两句。 有人说明圣经历一场劫难之后,依旧从容有度,风采过人,元少庄主好福气。 也有人委婉地劝说元献要懂得惜福,经过此事之后,不要再和一些不上档次的人混在一起。 其他人结成道侣,祝福的话都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唯有到了他这,从头到尾都仿佛是他捡了天大的便宜,永远都让他惜福,让他容让。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什么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原先总是满腔不平,偏要做出点什么来,让这些人惊掉下巴,可如今烦乱的,痛心的,似乎仍旧是自己。 元庄主在同那帮人笑呵呵地敷衍,元献听的厌烦,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走到旁边的角落里,图个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