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寅庄却看不见多深的情谊,更像因为时日长久积累下的依赖,而哪怕仅仅是依赖,其下还藏匿着难以消减的恐惧。 像薄冰一样脆弱。 不会长久,或许会持续到那个傻子经历完所有世界,回到他原本中的生活为止。 像从前那样,镇北王听话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只有一步。 只退在魏寅庄背后。 镇北王在背后,伸出手,勾在魏寅庄两边肩膀上,从一边凑过脸亲了亲他脸颊,亲昵道“小老弟,你等我一下。”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之前想做的一件事还没做完。” 秦政从脚底瓦片间拾起两支箭。 他余光瞧见对面二楼上一间房开了一间窗,杜明仪立在窗前,蹙眉看着楼下冬风入关一般的镇北军。 细细硬硬的箭矢贴合在秦政指缝之间。 秦政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两支箭,认真道“我记得你去宣文帝那儿救我的时候,用的就是弓箭。可惜今天我没弓……” “只有箭。” 两支箭骤地破风而出,与引弓射箭截然不同,箭矢近乎笔直,如同出手的暗刀,锋利迅疾到眼前不过瞬时两道虚影。 下一瞬。 一支箭穿透了凤倾离颈骨,一支箭穿透武副将那匹马的眼睛。 03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音量放到最大“秦先生,女主角凤倾离遭遇生命危险,女主角凤倾离遭遇生命危险!!!” ‘死透了,别喊了。’ 箭矢全然刺透了那匹马的颅首,马立时嘶鸣不断,发狂一样昂首抬蹄。 武副将大骇,一时未抓紧缰绳,竟生生被马匹甩下马鞍,“哐”地落地,擦出数丈距离。 至于凤倾离,连惊叫都未出一声,脸上嫉恶如仇的神色彻底凝滞。 直直从一侧掉下马去。 秦政笑了,拔剑跃下楼,闪身至落马的武副将身旁。 一剑枭首。 他的手在发抖,心跳得很快。 但他清楚,那不是全然的恐惧。 心跳得越快,他头脑便越清晰。 地上的血,是因为他流的。 不是因为魏寅庄。 秦政一脚把武副将的头向镇北军踢过去,开口时嗓音也在抖,但他在笑,所以伪装的很好,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他在发抖“你们要杀我吗?” 他鼻音很重。 秦政想倘若是真正的镇北王到这种境地,被曾经的部下,被曾经的兵卒刀枪相对,应当很悲哀。 可他装不出那一份设身处地的悲哀。 他只露得出镇北王的轻蔑“纵我不再是镇北王,镇北军也不是蝇营狗苟之流的狗!你们手里的枪,原来是我训来杀我、杀大周百姓的!” 武副将领军进城,路中百姓受兵马冲撞死者不知几数。 秦政猜镇北王与镇北军间感情应当很深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