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魏寅庄手指还未触及到镇北王手腕,镇北王倏地把手臂弹出来,直直向前指,厉声道“你给得起的,本王给得起,你给不起的,本王亦给得起!这三千凡尘世,只能由我一人陪离儿看尽满天烟花、满世繁华、满树繁花,等那尘埃落尽、红尘喧哗……” 陵恪闻言脸色剧变,心下骇极—— 今日他竟遇上了劲敌!!! 是他小觑那镇北王了! 魏寅庄被镇北王一串四字表意不明的“a”韵脚词读得太阳穴不住跳,便抬手捉住了镇北王横在身前指人那只手,握住手腕将手臂压到镇北王手后。 但魏寅庄这边刚压下镇北王右手,下一刻镇北王又弹簧似的猛地把左手弹出来向前指,继续“这十丈红尘阡陌,本王独宠离儿一人!” “你你你你你!!”陵恪一时骇到词穷,绞尽脑汁,“狗急跳墙,墙上开花!” 魏寅庄沉默。 然后把镇北王弹出去的左手臂也压在了身后。 于是镇北王看上去好似一个被缉拿归案的犯罪嫌疑人“乳臭未干的小子,你若是识相,趁早离本王的女人远一点,本王留你一条狗命!” 陵恪终于大怒,激得面皮涨红,“你你你”了半天没找到词,当即自袖下脱出一柄白锋匕首,直挟之冲镇北王面门而来。 好不容易把那段又酸又长、没有内容的垃圾台词读完,秦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见对面那位脑子有水的刺客榜一居然恼羞成怒,掏出匕首,激情行凶。 秦政吓得回过头看了一眼把他两条胳膊别到身后的小老弟。 小老弟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那种眼神,像是秦政看陵恪的眼神。 如果说区别。 秦政看陵恪,是个傻逼。 凤倾月看他,是个无药可救的傻逼。 秦政憋屈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在秦政反应过来前,腰侧骤地受到向旁推去的一股力。 眼前花里胡哨模糊了一瞬,停下来时,秦政扭头向后看,没赶上前几秒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只看见陵恪趔趔趄趄地向后退出几步。 匕首在凤倾月手上转了几圈。 “铛”地掉在地上。 “别不自量力。” 秦政忽然觉得,虽然以前的林墨羽,现在的凤倾月,换了个声音。 但还是他大哥。 凤倾离幽幽转醒。 她痛苦地咳了几声,却愈咳愈痛,喉咙火辣辣地疼,像疼出去了似的,一咳,牵连着喉口前那片脖颈皮肉一起疼起来。 小桃好不容易等到那片擦破皮的地方不流血了,却没想到二小姐一醒过来又摸来摸去,把结痂的地方又摸破了,苦哈哈道“小姐,别碰了……” 凤倾离一摸一手血,一摸一手血,一摸一手血。 手掌心刺目的红触目惊心,让凤倾离像坠身于鲜血铸成的地狱不得脱身,她攥起手,身心骤地又冷又怕—— 但凤倾离知晓,前世今生,她所有的依仗。 只有她一人罢了! 她曾经懦弱、曾经可欺、曾经无能,所以命运将她逼到绝路,让她无路可走,只能含恨饮下鸩酒一尸两命! 这一生,难道她凤倾离,天生尊贵的相府嫡女,还要再走一遍旧路吗!? 不可能。 凤倾离满目恨意望向夜空。 夜已经黑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