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这件事情,他总觉得自己也蛮无辜的。 他分明是想学好的,但不知为何,总是投入不进去,脑海中似乎有个念头阻拦他学习。 这般拙劣的借口若是说出来,少不得又讨来一顿挖苦。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柳佘道,“等等——倘若我能学好,你可愿晚两年议亲?” 士族一旦看对眼了,一般是不可能中断婚约的。 古敏听着这话,心里嘀咕了一句—— 天然渣男! 哪有人这么理直气壮让姑娘家蹉跎时间等他的? 再说,她对柳佘也没什么喜欢呐,柳佘可真是自信。 “你学两年有什么用?” 柳佘都十二三岁了,期间浪费多少黄金时间,现在发奋苦读有什么用? 晚了! 结果,打脸来得太快,古敏刚回去就听说自家父亲被柳佘说动,准备推迟两年再议亲。 古敏:“……” 她感觉自己有一个假父亲。 询问缘由,自家父亲道,“柳佘祖上有些能耐,曾经帮助过古氏先祖,念着这份恩情让他试一试。总归你的婚事不愁,拖两年让他看清自己的轻重也好,免得两家面皮撕得不好看。” 盯着古敏婚事的人多了海去了,古父根本不急,他也想多留女儿两年。推迟议亲也无妨,顺带还能还掉欠柳氏的人情债,若是柳佘自此变好了,以后能扛起柳氏门楣,那就皆大欢喜。 古敏嘴角一抽,她算是听出来了,自家父亲就是给柳佘画了一张大饼吊着他,不打算兑现。 回去之后,古敏听古蓁无意间说起一件事情。 柳佘为了见古父一面,待在外头守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正好下大雨,柳佘被淋得超惨。 古蓁笑道,“瞧得出来,那位柳郎君待阿姐是真情实意的。” 古敏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悲情戏码若是没有大雨映衬,那是没有灵魂的苦情戏。 本以为柳佘就是几分钟热度,迟早会知难而退——以往的黑历史也见证这一点,柳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哪怕次次说要奋起,结果还是半途而废——古敏根本不看好他。 古敏照旧穿着男装到处潇洒游玩,几乎整个琅琊郡的士族都知道古氏嫡女相貌男女皆宜,行事恣意风流,引得无数追求时尚的士人追捧。搁在士子中间,古敏的名声也是很不错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有人夸赞柳佘的才能。 惊了! 他居然动了真格? “莫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 柳佘能成材,母猪能上树! 谢谦道,“瞧你的样子,你似乎不太乐意瞧见他翻身?” 古敏道,“倒也不是——他能变好自然是好的,少个纨绔子弟也算是造福百姓。” 谢谦通过古敏认识了柳佘,前几个月途径河间郡还瞧过对方。 这两年柳佘的变化是真的大,大得算是脱胎换骨了,谢谦差点儿没认出人来。 “那你为何如此?” 古敏道,“我一直将他当做妹婿来着,你懂的——结果他却瞧上了当姐的我,如何能接受?” 谢谦诧异,“妹婿?他去招惹你家妹妹了?” 这么渣? 招惹人家妹子还示爱姐姐,这位仁兄是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古敏道,“倒也没有吧,他与妹妹没什么接触,但我听高人说过,二人有一段姻缘。” 她总不能说历史告诉她这两人会搅和一起? 柳佘现在学好,等日后娶了古蓁,古敏也不用自我愧疚了。 谢谦道,“鬼神之说不可信。” 古敏道,“信与不信全看个人,我是比较信的。当年高人说我失魂,后来魂儿回来了,人也正常了,可见这里也是有门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神灵敬畏一些总没错处。” 谢谦道,“柳佘跟我打听过你的近况。” 古敏笑道,“我的近况还需要打听?” 她可是琅琊郡的名人,多少士族贵女可惜她是女儿身,不然早就扑着要嫁她了。 谢谦说道,“瞧他的样子,怕是……嗯,情根深种?” 古敏道,“单相思。” 谢谦:“……” 莫名可怜柳佘。 “你对他没有半分喜爱?” 古敏托腮长叹,对着挚友吐槽道,“不能说没有喜爱,但那不是男女之情。少和也知我心智早熟,一贯将他当做孩子以及妹婿看待的。骤然间……他说心悦我,这感觉难以言喻。” 一句话能概括古敏的心情—— 老娘将你当做崽儿,你居然想上老娘! 谢谦:“……” 事实证明,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古敏用“文不成武不就”拒绝了柳佘,两年多过去了,人家文武双全,才名远扬。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古敏派人暗下打听柳佘这两年的境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正巧,柳佘再来琅琊郡,古敏提着剑,气势汹汹去赴约。 “你这是做什么?” 柳佘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忐忑万分得等待古敏大驾光临,万万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拔剑。 “你是何方妖孽!” 古敏认识的柳佘又蠢又熊又缺德,嘴贱得很,万万不可能是情报上面那个八面玲珑的小子。 性情大变怎么办,多半是被夺舍了,砍两刀就好。 柳佘:“……” 两年多不见,头一句话就是这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