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打点好行囊,见白简和谢瑶环去到府衙未归,随即叫来范进,开始了一番冗长的叮嘱。 自从在梅坞县与梅竹生斗智过后,房遗爱的心性便开始日趋沉稳,也正是因为这一转变,让他看清了谢瑶环致命的弱点。 谢瑶环久居深宫,虽然通读经书典籍,但对于官场上的门道却是一知半解,留她在曹州独自与蔡少炳、长孙安业周旋,这位房通判多少有些不放心。 “虽然瑶环才思缜密,但她久居深宫,从未涉足过官场之道,阳谋有余阴谋却是不足。” 房遗爱沉着嗓子,看向对坐的范进,眸中忧虑展露无遗,“此番本官奉旨去往长安,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曹州,这段日子还请范师爷多多照料,官场之事一定要留心则个啊。” “明公放心。”范进面带恭敬,拱手道:“学生一定尽力辅助夫人,只是...” 话说一半,范进突然顿了一顿,看向房遗爱眸中彷徨一闪而过,“只是明公要早些回来啊。” 平心而论,范进对蔡少炳多少有些畏惧,这种畏惧并不是出于心智或城府上的自叹不如,而是蔡少炳所展现出的官威,叫这位蹉跎半生的老童生颇感忌惮,一介布衣面对心狠手辣的酷吏,虽然才智上不见得相差多远,但后天养成的心性却是无从改变的,而正是范进的性格,叫他在面对蔡少炳的事情上,早已输了三分心气。 看出范进的担忧,房遗爱心中苦笑一声,面不改色的道:“这个自然,不过范师爷也不用太过于担忧,蔡少炳不过一任知州而已,只要你平日多注意他的动向,此人不会有太大的遗祸的。” 范进点头应声,饶是房遗爱这样说,但他从未与谢瑶环打过交道,对于这位谢女官的能力多多少少有些揪心。 “学生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夫人。” “好,范师爷,房俊敬你一杯,以茶代酒聊表寸心。” 过了片刻,白简和谢瑶环回到宅院,见房遗爱、秦京娘已经整顿停当,饶是谢瑶环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却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凄凉之感。 “房郎...即刻就走吗?”谢瑶环手捧大印、官服,一双妙目顾盼之余,不觉泛起了一层朦胧。 见谢瑶环这般模样,房遗爱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心意,无奈圣旨叫人即刻启程,昨晚白简卖过人情,已经耽误了一夜,此时若再停顿,这日期上怕是要误了唐太宗的旨意。 “眼下就要启程了,环儿在曹州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着下官前来接你回京。” 说完,房遗爱不顾范进、白简在场,一把将谢瑶环抱在怀中,轻声道:“查阅账目一事,能做且做,不能做就等着房俊回来。千万不要与蔡少炳、长孙安业硬碰,我怕...我怕娘子吃亏的。” “好,奴家等着官人回来。”饶是昨晚打定心思,决定不再房遗爱面前落泪,但分别就在此时,谢瑶环心间的情愫早已战胜了理智,泪水从杏眸中潺潺流出,霎时便打湿了房遗爱所穿的单衣。 见二人你侬我侬、依依不舍,范进下意识转过去身,而秦京娘则跑去卧房“找”东西去了。 过了半晌,见谢瑶环和房遗爱没有打住的念头,白简脸色一沉,开始唱起了他最拿手的白脸儿。 “好了,好了。”白简走到房遗爱身后,轻轻拍了几下兄弟的肩膀,小声道:“这是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得,让人看了怪难过的。” 此言一出,房遗爱尴尬笑了几笑,谢瑶环也随即从夫君怀中脱开,抱着官服和官印去到卧房找秦京娘道别去了。 等到诸事停当,房遗爱、秦京娘、白简三人陆续走出宅院,登上差人早已备好的快马,准备奉旨前往长安。 “房郎一路保重。” “明公但放宽心,范进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夫人。” “太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