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公主府的门房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派人去禀安平。 安平和一众宾客们此刻大都聚在戏楼里听戏,戏台上,几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戏子正扭着腰肢,随着那缠绵的弦乐声咿咿呀呀地唱着。 丫鬟压低声音把那些举子在公主府外静坐的事禀了,也包括那些举子声称端木纭谋杀堂妹。禀话的同时,丫鬟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瞟向安平身旁的端木绯。 端木绯端着青花瓷茶盅优雅地饮着茶,神情恬静。 周围有几个女客也听到了,那些夫人们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更有人差点被茶水呛到。 她们早就注意到端木纭提早离席,却怎么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她被亲叔父状告谋害堂妹。 不少夫人们再也没心思看戏了。 有安平在,这些夫人也不敢大声议论,只能无声地交换着眼神,震惊、疑惑、好奇、思忖,皆而有之。 大部分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同一个疑问:端木大姑娘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于是乎,那些目光不免都看向了端木绯,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些端倪来。 付夫人也在看着端木绯,眸中涌动着异常强烈、也异常复杂的情绪。 他们付家与端木家本来应该是亲家的,两姓结通家之好,偏偏因为端木家这对姐妹从中作梗,女儿与端木珩的婚事泡汤了,女儿更被一步步地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端木家这对姐妹委实欺人太甚! 付盈萱是付夫人唯一的嫡女,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付夫人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但是端木家势大,自己不敢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老爷送到了静心庵,母女俩从此不得相见。 过去的这三年多中,她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 想着瘦了一大圈的女儿,付夫人就觉得心口又闷又疼。 这是她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堂堂封疆大吏之女,她本该风风光光地出嫁,在夫家主持中馈,相夫教子,成为别人艳羡的对象,而事实却全然与之相反。 她的女儿成了付家的耻辱,成了旁人鄙夷的对象,从云端摔至尘埃…… 付夫人垂下了眼睑,饮了口茶,茶盅中那沉沉浮浮的茶叶映在她眸子里,眼神纷乱。 这些年,她一直在后悔,后悔她为女儿做得太少…… 为母则强,这一次,她一定要帮帮女儿。 付夫人眸底掠过一道坚定的光芒。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是不经意地叹道:“哎,婆母难为啊!” 付夫人的声音低若蚊吟,只有她身旁的兴和伯夫人听到了。 兴和伯夫人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方才付夫人与她闲聊时,说起了她娘家大嫂的难处,她侄子最近刚刚续弦,本事一桩喜事,偏生那继室的娘家惯会来事,那新侄媳动不动帮着娘家去找付夫人的侄子哭诉,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以致她大嫂彻底厌了这个新儿媳,干脆就给儿子房里塞了人,以此来整治儿媳。 想着,兴和伯夫人心跳砰砰加快,目光热切地看向了安平。 是啊。 如果她是安平,端木家今天闹出这么难看的事,连累公主府也沦为旁人眼中的笑话,她只会厌了端木绯。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要是自己能在安平面前露露脸,没准安平凤心大悦,就会为新帝择了自己的女儿…… 兴和伯夫人的眼睛更亮了,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委婉地对着安平开口道:“殿下,举子们所言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