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培中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殷勤地看着御案后的慕炎,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慕炎听范培中叽叽歪歪的一通话说得有些烦。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灵机一动,故意道:“范大人,你要是觉得岑督主不能去,就自己和他说去!” “……”范培中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说不出话来。 御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范培中眼角抽了抽,觉得新帝根本就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虽然把话说穿了,自己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话从新帝口中说来,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什么叫自己觉得“岑督主不能去”? 这不是在找死吗?! 范培中自是不敢去找岑隐的,他就是辞官那也不敢去找岑隐啊,那跟找死也没什么差别了。 范培中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并非此意。”他的声音仿佛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臣这就回去再改改仪程,尽快交一份新的给您。” 范培中哭丧着脸走了,次日一早,就又递了新折子去御书房。 在慕炎的翘首以待中,终于到了二月二十日,正式下聘的日子。 端木府中,从昨日起,就是喜气洋洋的,府中上下都在做着各种准备,只等待礼部来下聘。 一大早,端木家就敞开了正门,下人在门前门内张灯结彩,忙忙碌碌,一看就是府中有喜事,就有一些好事的路人跑来打听今天有什么喜事,没准也能讨个彩头,沾沾喜气什么的。 一听说是礼部要来给未来的皇后下聘,那些路人皆是两眼放光,要么就干脆不走了,等着看热闹,要不就跑去呼朋唤友。 端木府的大门口越来越热闹。 吉时是在下午未时。 虽然还有些时间,但是下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些管事嬷嬷更是反复在府中巡视了几遍,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相比之下,端木宪反而从容得很,看看书,逗逗鸟,就仿佛今天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直到大管事突然急匆匆地来了,脸色很是难看,他快步走到端木宪身边,附耳禀了两句。 端木宪唇畔的那抹笑意霎时就消失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 一旁伺候茶水的大丫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端木宪放下手头的书册,霍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书房外走去。 大管事连忙也跟了上去。 一主一仆一路无语,越走越快,一直来到了大门处。 此刻大门内已经围着不少端木家的下人,一个个都往大门外看着,神情古怪。 这些下人一看端木宪来了,赶忙往后避开,自动地给端木宪让出了一条道。 朱漆大门大大地敞开着,端木宪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肩并肩地跪在大门外,正是端木朝与小贺氏夫妇俩。 他们的举动也吸引了不少好事的路人,一窝蜂地朝这边围来,府外喧喧嚷嚷,嘈杂不堪,路人全都对着端木朝夫妇俩指指点点。 端木朝与小贺氏也同样看到了大门内的端木宪,夫妇俩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端木朝扯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父亲!母亲重病了,快要不太好了,求父亲念着以前的夫妻情分,看在几个儿女的份上,陪我们回去看看母亲吧。” 小贺氏捏着一方帕子,不住地拭着眼角的泪花,眼睛红彤彤的,哽咽道:“父亲,母亲以前是有错,但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您就去看看母亲吧。母亲她知错了。” 端木宪看着跪地不起的端木朝夫妇俩,脸色越来越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