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代表着李传庭是以端木绯舅父的身份与慕炎说话。 慕炎立即策马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传庭,亲热地唤道:“二舅父。” 李传庭看着慕炎,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沉声道:“我们李家只有纭姐儿和绯姐儿这两个外甥女,两个丫头年幼就痛失双亲,可我与她们其他几个舅父都是把这两个丫头视作亲闺女的。” “要是她们受了什么委屈,我们李家即便再没能耐,也是会给两个丫头做主的。” 李传庭从头到尾都没特意提端木绯的名字,但是他话中之意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慕炎亏待了端木绯,李家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太夫人在一旁微微颔首,对李传庭的表现还算满意。他们李家可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家! 慕炎当然能听明白李传庭的意思。 事关端木绯,他非但不觉得被冒犯,而且还很高兴。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郑重其事地对着李传庭揖了揖手,目光清亮,一派泰然地迎视李传庭锐利的眸光。 “好好!”李传庭笑了,眉宇也随之舒展开来,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慕炎当下有这个心就好。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自古君王无情! 官道上,越来越热闹了,人来人往。 他们这群人皆是人中龙凤,难免引来一些过往路人行商好奇的目光。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随之炎热起来。 李传庭又拉了拉马绳,朝太阳升起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闪烁。 突然,他又转过头,以提点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阿炎,你要谨记,你的根基是在军中。” 他的意思是提醒慕炎不需要去刻意迁就那些文臣。 李传庭深深地凝视着慕炎,眸色幽深。 他担心的是,那些“告病”的文臣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都闹到这个局面,他们也有些下不来台了,恐怕还会闹下去,而慕炎年纪轻,经历的事也少,现在慕炎还稳得住,可若是那些文臣继续节节逼近,慕炎又还能“稳”多久呢?! 要是慕炎乱了阵脚,迁就了文臣,而忽视了他原本的倚仗与根基,对他而言,反而不利。 臣强则君弱,君强则臣弱。君臣之间就是一场此消彼长的博弈。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脸上笑容更深,知道李传庭这句话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 于是,慕炎也多说了一句:“那些人啊,都是让养心殿的那位给宠坏了,还以为朝廷缺了他们就不行了。” 慕炎简单地一句带过,并没有解释得很明确,但是他这么说,李传庭也明白了,慕炎心里自有分寸。 那就好。李传庭神情豁达地笑了,再次环视李太夫人与几个晚辈,又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你们也都别送了!” “驾!” 在端木绯等人的目送中,车队上路了,速度一点点地加快,马蹄声与车轱辘声隆隆地远去,在官道上激起一片灰蒙蒙的尘雾。 望着前往远去的车队,周围陷入一片沉寂,众人皆是默然,一种伤感的气氛弥漫在周围。 京城与闽州相隔数千里之远,他们这一走,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逢。 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的情绪有些低落。 慕炎看着端木绯这副样子,心疼极了,他驱使胯下的奔霄朝端木绯又走近了一尺,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 “蓁蓁,等明年你们就能再见了,到时候把你外祖父也一块儿请来!”慕炎讨好地看着端木绯,柔声道。 端木绯眼睛一亮,原本紧抿的唇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小脸上又有了神采。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