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青花瓷茶盅,慢慢地以茶盖拨去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叹道:“纵然我们认为百般不好,万般不是,但是,我们终究不能替孩子们把日子过下去。纭姐儿又一向是个有主见的……” 别说李家只是端木纭的外祖家,就是端木宪那个老东西也一样拿端木纭没办法,他们也做不了她的主。儿女都是债啊! “……”辛氏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太夫人,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李太夫人放下茶盅,神色复杂地又叹了口气,低喃道:“这孩子,和她娘一个样。” 说着,李太夫人的眼神一时有些恍惚,眼前又浮现女儿年少时的模样…… “她娘也是这样,自小有主见得很,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李太夫人的神色间弥漫着浓浓的思念,也有感伤。 她活了大半辈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膝下的儿女走了好几个…… 李太夫人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神又变得清明起来,“纭姐儿也是这样,果然是血浓于水啊!” 女儿也好,外孙女也好,性子其实都是随了她家那口子! 李太夫人露出一个豁达的笑,“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都这把年纪了,说难听点,半只脚都踩进了棺材里,还有什么看不透呢。 人世无常,就算是他们把自认最好的东西捧到孩子们跟前,也要孩子们领这个情,以后他们这些老的两眼一闭,可孩子们的日子还要接着过呢。 辛氏心里有些好奇,她才离开了不到一年,到底是什么让婆母改变主意了呢。是纭姐儿,还是那个岑隐……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婆媳俩皆是默默地饮着茶。 明明是上好的龙井新茶,可是辛氏却颇有几分食不知味,心里依旧觉得不踏实。 毕竟人这一辈子还长着呢,年少时的浓情在没有子嗣为联系的前提下又能维系多久呢! 窗外的风拂竹叶声衬得屋子里更静了。 辛氏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端木纭只是她的外甥女,不是亲女,她就是再关心,还是要点到为止。 辛氏又饮了两口茶,再次开口时,把话题转到了端木绯身上:“母亲,绯姐儿的婚事……” 辛氏真正要说的不是端木绯的婚事,而是封炎。 “……”李太夫人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才是现在李太夫人最愁的。 她也听说了,封炎这次回京来带了一万大军随行,若是封炎意图逼宫,那么京城的局势又会怎么样?! 辛氏大概也能猜到李太夫人在担心什么,一方面暗恼自己哪壶不该提哪壶,一方面也忍不住为端木绯感到担忧,心里唏嘘:哎,当初也怪皇帝乱点鸳鸯谱,非要给封炎和小外甥女赐婚,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止是李太夫人,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担心封炎逼宫,尤其以江德深为首的三皇子党最是上蹿下跳,屡次上折弹劾封炎,但是折子送上去后,就是如泥牛入海般,岑隐始终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表态。 五月初五,原兵部尚书沈从南上折,说是封炎率一万大军已经到达了冀州大通城,定是要逼宫无疑了,奏请岑隐早做准备,尽快调动禁军护卫京畿周全。 朝堂上原本就弥漫着一种惶惶不安的的气氛,这道折子仿佛天际响起一阵惊雷,让京城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似有那层层叠叠的阴云压在上空,浓得快要坠落般。 紧接着,又不少人也纷纷上折附和,觉得无论封炎是否要逼宫,岑隐还是应该早做准备,加强京畿的防护,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随着封炎大军的步步“逼近”,朝堂上更加恐慌了,有一股风雨欲来的紧迫感,就连端木宪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下衙回到府里的时候,哀声叹气。 “哎,那小子要是真打算用那一万大军逼宫,可怎么办?” “这两年从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