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无凭无据,就空口白话地弹劾当朝首辅,简直不知所谓!”游君集不客气地对着王御史斥道。 王御史说的这些罪状听着骇人听闻,其实都是从结果胡乱推测,根本就没有任何凭证支持,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王御史冷笑一声,成竹在胸地昂着下巴道:“谁说无凭无据,只要把……” 他想说只要把贺氏招来一问便知,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前方的岑隐打断了:本座可没工夫听这些。你们若是太闲,就去查查这个吧!” 岑隐随意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一旁的小蝎就从袖中拿出了一份折子。他上前了几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把折子先送到了端木宪手中。 端木宪立刻打开了折子。 映入眼帘的字迹娟秀端正又不失大气,很有几分筋骨,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端木宪有些惊讶,目光下移,去看折子下方的落款与印章,发现它竟然是舞阳上的,心中更惊。 他定了定神,聚精会神地看起折子来,起初还一目十行,接着就越看越慢,越看越慢…… 端木宪不由变了脸色。 周围的其他臣子当然也注意到了端木宪的神色变化,心下惊疑不定,暗道: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惊动了岑隐,连首辅都为之变色。 端木宪看完折子后,就交给了游君集,那折子又在其他几位内阁大臣的手中传了一遍,最后交给了一个小内侍。 那小内侍捧着那张折子当堂念了出来,他尖细悠长的声音回响在殿内。 其他人听着也都惊住了,目瞪口呆。 这张折子是舞阳上的,折子的内容是请朝廷彻查谢家巨额家资的来源。 在这道折子里提到,三皇子妃谢向菱出嫁时嫁妆足有二百五十六抬,价值不菲。昨日舞阳陪谢家五姑娘谢向薇去承恩公府取回其母的嫁妆时,偶然发现谢家的库房中收藏无数珍宝,金银珠宝,古董玉器,件件珍品。 承恩公作为一等国公,俸禄是一年千两白银。谢家算是书香门第,但底子十分单薄,往上只出过三位进士,谢老太爷在世时,也不过官至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再往前两代不过是正四品,这些年领了多少俸禄都是可以算的,当年皇后作为二皇子妃出嫁时的陪嫁也是有据可查的。 以谢家名下的产业,就算是把谢家掏空了,也绝不可能拿得出谢向菱的这副嫁妆。 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难掩脸上的惊色。 刚刚他们还在谈论昨天承恩公府和大公主的那些事,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今天大公主居然又闹得更大了。 大公主这是明摆着要和谢家彻底决裂,撇清关系,她还真是敢做啊! 众臣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心里除了震惊外,还有唏嘘,惊疑,慨叹,心里不免猜测着这到底是大公主自己的意思,亦或是简王君然的意思呢?! 江德深微微垂眸,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心里把承恩公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三皇子可以借着大公主得到简王府的助力,现在被谢家这一闹,却是彻底无望了,不止如此,这一回,要是弄不好,连谢家怕也要折进去了。 更多的人是在暗暗地观察岑隐的神色,在心中揣摩着岑隐对这件事的态度。 几个大臣的眼底精光四射,彼此交换着眼神,揣测着:岑隐若是对这份折子不满,根本就没必要把它带到这里,也就是说…… 吏部右侍郎立刻走出队列,正色道:“岑督主,下官以为大公主殿下这折子所言有理,这谢家的万贯家财确有来历不明之嫌。” “据下官所知,三皇子妃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嫁妆极为奢华,足足有二百五十六抬,甚至超出了公主的规制,京中百姓亦是有目共睹。应即刻彻查三皇子妃的嫁妆!” 吏部右侍郎一边说,一边看着岑隐的脸色,见岑隐慢慢地喝着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心更笃定了,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