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反正两个外甥女也不是什么外人,辛氏忍不住就抱怨起李廷攸的种种不是来,一副为他操碎心的模样……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李太夫人住的院子。 “外祖母。” 端木绯对着罗汉床上的李太夫人露出灿烂的笑容,端木纭也给李太夫人见了礼。 这小小的宴息间中,因为姐妹俩的到来而亮了一亮,彷如两朵娇艳的夏花绽放在屋子里。 李太夫人也笑开了花,脸上挤出不少褶子。 “纭姐儿,绯姐儿,你们俩快坐下说话。”她拍了拍罗汉床,招呼两个丫头在她身边坐下。 姐妹俩从善如流,一左一右地坐在老人家的两侧。 端木纭随手拿了把扇子给李太夫人扇风,那体贴的模样让李太夫人笑得更欢,却让辛氏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婆媳多年,李太夫人立刻就注意到辛氏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心里疑惑:老二媳妇这出去也不过一盏茶功夫,方才下人也来禀说她没出门,两个丫头就到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虽然疑惑,但李太夫人也没急着问,这要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用她问,辛氏也会找机会与她说的。 丫鬟给几人上了茶,端木绯美滋滋地笑了。外祖母这里的茶就是好! 端木纭抿了口热茶后,就笑道:“外祖母,方才我听二舅母说你们打算过了中秋再启程,那可趁这两个月再把京畿没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七夕、中秋节京中会有灯会庙会,到时候可热闹了……” 李太夫人一味地笑应,而辛氏却因为“七夕”这两个字,差点没呛到,心情更复杂。 之后,辛氏看着在笑,却一直有几分心不在焉,心里翻动着异常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震惊,有唏嘘,也有混乱与不知所措。 婆媳俩留了姐妹两个在宅子里用了晚膳,然后让下衙的李廷攸亲自送了她们回去。 那时,夕阳已经落下了大半,晚霞给外面的庭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池塘里映出一抹夕阳的残红,与天空中的彩霞交相辉映,绚丽得恍如幻境。 随着三个年轻人的离去,屋子里一下子黯然失色了不少。 李太夫人抿了口消食茶,询问地看向了辛氏,“老二媳妇,我瞧你有些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李太夫人动了动眉梢,又问了一句:“难道是和纭姐儿、绯姐儿有关?” 屋子里登时就陷入一片沉寂。 辛氏攥着手里的帕子,神情更复杂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李太夫人,实在怕打击到她。 可是转念一想,婆母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连三叔、四叔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婆母也挺了过来,人命大过天,哎,他们将门家的女眷又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又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 看着辛氏神情复杂,李太夫人隐约觉得不妙,抬手做了个手势,屋子里的嬷嬷就招呼两个丫鬟退了出去。 宴息间里,只剩下了婆媳二人。 辛氏咬了咬后槽牙,终究还是斟酌着词语说了:“母亲,之前我出去接纭姐儿和绯姐儿时,正好看到她们俩是被一个年轻公子护送来的,纭姐儿与他还挺熟稔的。纭姐儿说,那人是……是岑隐。” 辛氏说得其实很含糊,这要是旁人比如李廷攸在此,怕是听不明白他母亲寥寥数语中的一些暗示。 但是,李太夫人明白。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