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黄莺。 这是母亲在世时给她绣的帕子,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以前,父亲在世时,常说她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她这辈子都会幸福无忧……然而,命运却是那么的残酷而冰冷。 她现在只有她自己了。 季兰舟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夏竹,眸中已经平静了下来,徐徐道:“王家毕竟是我的外祖家……” 就算世人皆知王家吞了季家的钱,但是王家人与自己是有血缘的,自己的身上始终留着一半王家的血,若是自己真的对王家不管不顾,那么,在世人眼里,就是她不孝。 做错事的不是她,她不要背负这罪名,她不想别人说她爹娘教女无方。 她特意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要断了悠悠世人之口! 今天京中这么多人亲眼都看到了,她有心想来帮忙,是王家人把她赶走的,而她还不计前嫌,给王家留了一个宅子,连房契都一并给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竹略略一想,就明白了这个理,心里越发心疼自家姑娘,噘了噘嘴道:“姑娘,奴婢就是觉得不甘心啊……” 季兰舟慢慢地捧起了茶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日子都是人自己过出来的……” 王家接下来会如何,也看他们自己了。 王家上下光主子就有数十口,这些年来一个个都养尊处优,一个三进的宅子对他们“刚刚好”。 季兰舟看看被她塞在腰际的那方帕子,又看着茶汤中那沉沉浮浮的茶叶,眸色愈发复杂而深邃了。 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等待…… 等着看他们谁先熬不住……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应该会有人想告诉她,她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着,季兰舟的眸子越来越冷,像是忽然间蒙上了一层冰层,掩住瞳孔中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整个人宛如一尊白瓷像一般,脆弱中透着一抹清冷。 “哒哒哒……” 朱轮车伴着一阵规律的车轱辘声不疾不徐地往前行驶着,把王家人远远地抛在了后方…… 而王家人还在吵个没完没了,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吵来吵去也就是彼此推卸,彼此责怪,根本就吵不出什么结论来,最后还是赵氏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拍板说去季兰舟给的那个宅子里先住下。 从王家的祖宅到城西的这个宅子几乎要穿过大半个京城,这一路,王家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形成了一条诡异的风景线,哪怕下人们连连赶人,也驱不尽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引来了更多的好事者一路上对着王家的车队指指点点。 等进了宅子后,王家人都傻眼了。 这不过是小小的三进院子,从前连王家公子的院子都比这个大,现在要住一家子三房三十来口人,还有那么多下人奴婢要安置,这怎么可能住得下呢!! “五姐姐,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你把兰舟表姐赶走了,我们怎么会住到这么小的宅子里!” “本来,五姐姐一定是打算把外祖母还有我们都接到县主府住的。” “五姐姐,你太任性了,因为你,害得我们全家都要跟着你受苦,害得我们这么多人要挤在这么间小房子里!” “……”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第一个冲到了王婉如跟前,激动地指着她的鼻子斥责起来,这才刚进门,又是一场争吵开始了。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人也按捺不住地各自发声,余氏自是帮着自己女儿王婉如,二房和三房一个个枪尖都对准了长房,争吵不休。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自打住进这个宅子后,三房人的争吵就没停下过。 这么多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是几个姑娘出屋散个步也会迎头撞上,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王家没钱了,这宅子里也住不下那么人。 搬到这里的第二天,赵氏和王之濂就做主先把家里的大部分家丁给卖了,接着是一部分丫鬟和媳妇子,每个姑娘身侧只剩下一个大丫鬟,剩下的都是干粗使的婆子,连厨房的人也遣散了一半,反正他们再也吃不上以前那些精致的山珍海味了。 王家的这番动静自然也都落入京城各府的眼里,怎么说王家也算是开国勋贵,在京城里姻亲故交纵横,却没人敢多管闲事,毕竟王家什么不好惹,偏偏惹了东厂,谁又敢冒着得罪东厂的危险去和王家往来呢?! 其他府邸一个个心里都觉得王家不知死活,事关献给南境的八白万两,竟然敢趁着皇帝不在京中,在岑隐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这不是挑战岑隐的权威吗?! 不知死活,实在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