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封炎第一个踩上了假山的石阶,见端木绯停下,疑惑地转身看着她,“蓁蓁?” 封炎还以为是第一阶石阶太高了,暗暗自责自己不够贴心,连忙伸出了手,打算拉她一把。 端木绯只能乖乖的伸出了手,提着裙裾上去了。 两人沿着蜿蜒的石阶往上走去,端木绯慢慢悠悠地跟在封炎身后,落后了四五步,不过这假山并不高,即便是她故意放慢速度,没半盏茶功夫还是走到了山顶。 山顶的凉亭已经有了些年头,曾经鲜艳的红漆微微黯淡,唯有那高翘的檐角依旧线条流畅,宛如飞燕栖息其上。 凉亭中,已经有一个人等在了那里。 如同端木绯所料。 对方先是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封炎,大步流星地自亭子中走出,对着封炎行礼道:“公子。”来人的声音洪亮有力。 “袁统领。”封炎对着来人微微颔首。 端木绯不认识袁惟刚,但是在这京城中能被为称为“统领”的屈指可数,对方又姓袁,想来就是神枢营统领袁惟刚了。 据说,袁惟刚那可是先卫国公耿海的亲信;据说,耿海过世后,袁惟刚对新任的卫国公耿安晧还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这些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现在端木绯只想微笑。 袁惟刚也看到了几乎被封炎挡住的那道娇小身影,挑了挑眉。 “蓁蓁,我们到亭子里歇一会儿。” 封炎也不避讳袁惟刚,殷勤地招呼道。 端木绯除了笑,也只能笑。 三人进了凉亭,各自坐下,气氛有些诡异。 袁惟刚当然认识端木绯,毕竟这一位可是皇帝给公子赐婚的对象,端木家的四姑娘。 袁惟刚直愣愣地盯着端木绯,神情登时有些复杂,既有意外,又有一丝了然。 跟着,他看着端木绯的目光中就带上了一抹郑重,甚至是尊敬。 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端木绯放空了脑袋,只当自己不认识袁惟刚,更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抬眼看着亭子内顶色彩斑斓的壁画,这里是寺庙,壁画上画的当然与佛有关,画的是释迦牟尼佛为了救一只鸽子而割肉饲鹰的故事,仅仅四幅画把这个故事生动地娓娓道来。 端木绯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替佛祖生疼。 “卫国公那边怎么样了?”封炎单刀直入地问道。 袁惟刚又看了端木绯一眼,沉声回道:“公子,耿安皓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耿海“死”后,耿安皓一直对他的死抱有疑虑,总觉得耿海的死太过离奇,太过凑巧,正好在那个“节骨眼”上。 耿安晧也知道身为神枢营统领的袁惟刚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那一日袁惟刚本该前往安定县与耿海派去的人会和…… 可是耿海死了,袁惟刚却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在耿海的头七后,耿安皓就私下找过袁惟刚,问过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袁惟刚以自己去了安定县却没见到耿海蒙混了过去,还说他当日已经整兵出营,还惊动了神机营的人,幸好被他以演习为由蒙混了过去。 耿安晧本来也将信将疑,去神枢营调查了一番,发现袁惟刚所言不假后,就释疑,依然把他视为心腹。 有了这层身份,袁惟刚与五军都督府的那些武将自然是“亲如兄弟”。 这些进京述职的武将抵京后,袁惟刚就没少跟他们喝酒听曲,顺便追忆一番往昔的荣光,挑起他们对耿安晧的不满,从如今的结果来看,显然是卓有成效。 袁惟刚接着说道:“自丁中庆和毛仁鸿被京兆尹判了秋后斩立决,这些武将对耿安晧越来越不满,几次三番去五军都督府和卫国公府找他,私下也都在说耿安晧无能,连下面的人也保不住,而且他们在京中都枯等数月,到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