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还没完睡醒,螓首迷迷糊糊地耷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等到了蕙兰苑的大门口,下了马车,刺骨的冷风终于把端木绯吹醒了。 蕙兰苑就在城东的鸣贤街,隔壁就是国子监,整条鸣贤街笼罩在一片浓密的林荫下,清幽宁静,平日里在这里来来去去的多是国子监的学生。 不过,今日街上却多了不少华丽的马车来来去去。 端木绯被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涵星表姐……”她正想挽着涵星进去,眼角瞟到右边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形。 身着一袭宝蓝色直裰的端木珩正要跨步进国子监,却听到一个耳熟的女音飘进耳中,他下意识地转头,正好与端木绯四目相对。 兄妹俩彼此对视的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 端木绯惊得小嘴微张,心里哀叹不已:她,她,她也太倒霉了吧! 端木珩的眼角抽了一下,不用问,他也能猜到他这位四妹妹今天肯定是又逃学出来和涵星玩了。 端木绯咽了咽口水,一把拉起涵星的左手,拔腿就跑。 “……”端木珩看着两个小姑娘如脱兔般的模样,微微蹙眉。 他身旁的三四个同窗见他蹙眉看着隔壁的蕙兰苑,不由也朝惠兰苑望了一眼。 端木珩平日里一贯寡言少语、处变不惊,几个同窗很少看到他的情绪如此外露,其中的一个青衣公子好奇地问了一句:“端木兄,可是看到了熟人?” 端木绯和涵星进了蕙兰苑后,一下子就没影了,端木珩就收回了目光,平静地答道:“我刚才看到我的四堂妹了。” 几个同窗彼此看了看,心里只以为端木珩的堂妹也是来报名女学的,另一个蓝衣公子笑着道:“端木兄,以你端木家的门风,你的四堂妹一定能录取。” “……”端木珩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愁极了。他根本没想过端木绯是来报名女学的,她既然跟着涵星一起来,那铁定是看热闹来的。 既然说到了女学,几个同窗也被挑起了些许兴致,那位青衣公子饶有兴致地又道:“听说三位大家还发出了五张咏絮帖,凭帖子不需要考试就可以直接入学,可是真的?” “这事我也听说过。”另一位着茶色衣袍的公子接口道,“翰林院吴大学士家的姑娘,左都御史府的黎二姑娘和华家三姑娘都得了咏絮帖,也不知道这另外两位是何人。” “这我倒是不知。”蓝衣公子笑吟吟地说道,“不过今日京中确实有不少才女都去了隔壁的蕙兰苑,陶家三姑娘,还有瑾郡王府的蓝大姑娘都来了。这几位姑娘也是素有才名了。” “是啊。”那青衣公子点头附和道,“我记得去年谁列了个京城十大才女,吴七姑娘、黎二姑娘还有陶三姑娘都在其列,其中陶三姑娘才名最盛,可谓才也。……对了,端木兄,我听闻你的四堂妹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知道比之陶三姑娘又如何?” 一时间,几位公子好奇的目光都看向了端木珩。 “更胜一筹。”端木珩一向实事求是,因此毫不谦虚。他的四妹妹之才学怕是京中没有一个姑娘家可以与她相提并论。 “哼,端木兄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冷哼声。 说话的同时,一个着柳色锦袍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端木珩几人的身旁,他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一抹不以为然。 “陶兄。”那青衣公子与蓝衣公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分尴尬,对着对方拱了拱手。 这位陶公子乃是翰林院侍读学士陶大人的次子陶子怀,也是陶三姑娘的嫡亲兄长。 陶子怀目光淡淡地扫了其他四人一眼,又对端木珩道:“端木兄,也不知令妹可有收到咏絮帖?端木兄如此夸夸其谈,未免也太过轻狂了吧?” “陶兄此言差矣。”端木珩一本正经地摇头道,“有一说一,舍妹确实才学不凡,我亦不如她也。” 端木珩是今秋院试的案首,而陶子怀则是第二名,端木珩自谦说他不如他妹妹,岂不是等于在说陶子怀也比不上端木四姑娘?! “……”陶子怀一时语结,脸色有些僵硬。 四周静了一静。 见气氛尴尬,那位蓝衣公子与青衣公子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