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毁坏他人财物,一旦财物金额超过两百两,应该判拘十日,再行赔偿的吧?” 涵星看了一场好戏,心里觉得满足极了,一本正经地接口道:“绯表妹,你说的是,既然罪证确凿,自当按律法办事!” 京兆尹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滴了下来。这位端木四姑娘委实不好对付啊,大盛律信口说来,她莫非是把十几册大盛律例都背了下来不成?! 饶是耿听莲不知大盛律法,看京兆尹这副样子,也知道怕是真有端木绯说的这么一条。 耿听莲的脸色终于变了,原本的云淡风轻不再,凌厉的目光如利箭射向了端木绯,冷声道:“端木绯,你敢!” 在耿听莲凌厉的目光霞,端木绯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天真可爱。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耿听莲,正色道:“耿五姑娘,这是大盛律啊!” 说着,端木绯再次看向满头大汗的京兆尹,笑着问道:“刘大人,我说得可有理?” 京兆尹除了“有理”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大盛律中是有端木绯说的这么一条,却是形同虚设。 因为首先就很难证明对方是否“蓄意”,蓄意也好,无意也罢,大部分情况下,这种涉及损害他人财物的案件,都是赔偿了事,鲜少有人拿了赔偿银子,还想把犯事之人往牢里关。 这事可麻烦了…… 京兆尹想了又想,只能指着那蓝衣丫鬟说道:“既然是你收买了玉娘,那你就随本宫走一趟吧?” “不行!”耿听莲的脸色更难看了,厉声道,“不许动我的人!”今天让京兆尹把她的丫鬟带走了,等于是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她的脸可就丢尽了,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说得是。”端木绯心有同感地连连点头,分析道,“刘大人,这一个小小的丫鬟哪里拿得出一百两银子,还是得审审清楚才是。万一她偷了自家主子的银子,那可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京兆尹僵住了,好一会儿没动弹。 卫国公府百余年来权倾朝野,自今上登基后,卫国公更是甚得圣宠,他区区京兆尹自是得罪不起,可是岑督主如今那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啊,谁又敢得罪东厂督主呢?! 想想权衡下,答案就毫无疑问了。 京兆尹清了清嗓子,果断地吩咐道:“给本官带走!”他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岑督主啊! 场都震住了,鸦雀无声。 耿听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脸色也白了,脱口怒道:“你敢!”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京兆尹就算心里再虚,也要坚持下去。 “耿五姑娘,据我大盛律例,虽然是丫鬟犯事,但也得请主家过去论论。”他站起身来,对着耿听莲伸手做请状,义正言辞地说道,“劳烦姑娘跟本官走一趟了!” 耿听莲只觉得一股怒火轰地在心口燃烧,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语调冰冷地说道:“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她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外头的两个衙差也是心里苦啊,可是他们在京兆府当差,也只能听京兆尹的,押着耿听莲和那个蓝衣丫鬟离去了。 京兆尹对着涵星和端木绯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也走了。 他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心里却是快愁死了。哎,等这件事了了,自己还是告老还乡吧。 在京兆尹复杂纠结的心绪中,一行人从露华阁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兆府,此时正好是正午,烈日炎炎,简直快把京兆尹给烤干了。 可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几乎是焦头烂额。 这人犯是带回去了,接下来的麻烦还大着呢! 刚刚这一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这个罪名必然是要推到那个丫鬟身上的,损坏财物,也就是拘十日再赔偿一笔银子给露华阁而已,也算是给了四公主和端木四姑娘一个交代。 最大的问题还是,该怎么处理耿听莲…… 想着,京兆尹又觉得脑肯开始疼。 京兆尹前脚才刚进京兆府的大堂,后脚身后就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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