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面的话舞阳没说出口,但是端木绯和涵星都可以猜到,也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端木绯半垂下长翘浓密的眼睫,沉默了。 京里有尚主资格的门第本就不多,在这些人家中,皇后还必须剔除一些家风不正以及子弟品性不佳的人家,留下的选择就更少了。 涵星随手抓起一把鱼食,近乎发泄地往湖里丢去,没好气地娇声道:“这些人以为公主是什么,想尚就尚,就躲就躲!” 涵星说着,激动地握了握拳头,“大皇姐,你别理他们,他们要是再敢来,就让大皇兄去狠狠揍他们一顿!” 端木绯默默垂首,抿着小嘴窃笑不已,颊畔抿出一对可爱的笑涡。 舞阳直接笑了出来,笑声爽朗明快。 当初,那些人家人云亦云地逃避尚主时,她不在意,现在就更不在意了。 三个姑娘坐在一块儿继续喂喂鱼,顺便也喂喂鸟。 须臾,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木匣子朝这边小跑了过来,对着三个姑娘福了福身,道:“大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令奴婢给殿下送来了新制的牡丹香包。” 说着,那宫女打开了那匣子,一阵馥郁的牡丹花香立刻随风飘扬出来。 很显然,皇后因为之前与舞阳闹得不快,现在有借着香包向舞阳求和的意思。 涵星笑眯眯地与端木绯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大皇姐,这香包好香啊!” 舞阳看着那匣子五颜六色的香包,随手拿起一个放在鼻下嗅了嗅,嘴角微翘,“涵星,绯表妹,你们也挑几个喜欢的香包吧。” 端木绯与涵星也不跟舞阳客气,表姐妹俩说说笑笑,各自都挑了一个牡丹花样的绣花香包。 舞阳站起身来,随意地掸了掸洒在身上的鱼食碎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去准备准备了。”她说的准备当然是晚上的牡丹宴。 “还早呢。”端木绯不由看了看天色,这天还亮堂着呢。 三个字引来两位公主“谴责”的眼神,涵星开口问道:“绯表妹,你不会是要直接穿这一身参加晚上的牡丹宴吧?” 端木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玫红色的襦裙,点了点头。 两位公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舞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绯妹妹,这可不行,本宫和涵星给你挑衣裳去……还有这头发也得重新梳一个。” 舞阳和涵星完无视了端木绯,兴致勃勃地说起要给端木绯梳什么头、配什么首饰,接下来的事,端木绯完没有任何主导权,莫名地,她和姐姐就搬去了舞阳的凤阳阁住;莫名地,她和姐姐就被舞阳和涵星从头到尾地打扮了一番。 等她们四人部梳妆好,从凤阳阁出发去清涟堂赴宴时,夕阳几乎完落下,天色一片昏暗。 不过清涟堂里却是亮如白昼,一盏盏八角宫灯缀满厅堂的角角落落,屋子里一片人头攒动,鬓影衣香。 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夫人姑娘们还是如往常一样,谈笑风生地聊着衣裳首饰,聊着谁家又添了孩子,谁又纳了妾,谁正在相看云云的。 没有一个人提起付家和端木纭的事,更没有人提起岑隐,就仿佛午后在雅颐台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众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其乐融融。 舞阳和涵星一到,厅堂里的那些女客就纷纷上来行礼,一波波接着一波,场面十分热闹。 端木绯自得其乐地与君凌汐、涵星她们说笑玩闹着,忽然,厅堂的正门口传来一阵略微刺耳的语笑喧阗声。 众人不禁侧目,下意识地循声望了一眼。 只见五六位夫人以及一众仆妇簇拥着换了一身银红色牡丹锦鲤刻丝褙子的柳蓉走进清涟堂,魏姑娘默默地跟在柳蓉身后,落后了一步,低眉顺眼。 不少夫人皆是微微蹙眉,嘲讽,不屑,惊讶,不悦……皆而有之。 皇帝的牡丹宴却让一个侍妾来参加,魏家的门风可见一斑。 柳蓉自然能感受到那些夫人透着不以为然的目光,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与身侧的人说说笑笑。 人各有志,有的人不屑与柳蓉往来,也自有人想要巴结柳蓉,毕竟魏永信京营总督的位置摆在那里,只要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