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听着不由挑了挑眉,这碧蝉确是一个机灵讨巧的姑娘,才这些日子,就与各房的小丫鬟之间都打好了交道,探听到不少消息,但是说话还是有点轻重不明的,一不小心就跑偏了。 端木绯忍俊不禁地翘起了嘴角,继续循循善诱道:“丢了几车东西也算是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 “四姑娘说得是,三老爷和三夫人虽然受了点惊吓,好歹没遭皮肉罪。”碧蝉点头道,“老太爷说了,幸好这些流匪不想造反,所以不敢杀朝廷命官,否则三老爷和三夫人怕是连命也保不住,太夫人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正在求老太爷把三老爷给弄回来……”现在永禧堂那边还正闹着…… 端木纭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不客气地说道:“明知道汝县那一带现在是什么情形,三叔父还明目张胆地带着这么多东西上任,这不是对别人说,我就是头肥羊,快来抢我吗?” 屋子里的气氛随着端木纭的这句话一松,紫藤和绿萝都是忍俊不禁地掩嘴笑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端木绯赏了碧蝉一碟点心,又吩咐她打听到什么尽管来禀。 碧蝉谢赏后,喜滋滋地退下了。 端木纭并不打算掺和端木期的事,听过就抛诸脑后。 她拿起刚才写好的单子,走到端木绯身旁坐下,又道:“蓁蓁,攸表哥受了外伤,我想明日让张嬷嬷送些补品去……你瞧瞧还需要加些什么?” 端木绯应了一声,接过了那张单子,又提议要不要再捎几张食补的药膳方子。 端木纭眼睛一亮,让人把张嬷嬷和管着小厨房的媳妇子叫了过来,询问了一番…… 直到暮色四合,尚书府门前门后的大红灯笼一盏盏地点了起来,碧蝉又来了,禀说,老太爷与太夫人闹得不甚愉快,老太爷拂袖离去。 端木绯并不意外,端木宪就算是心疼儿子,也不会昏头到连这点轻重都拎不清……否则,他恐怕也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夜色渐深,整个府邸陷入了宁静中,唯有夏日的虫鸣声不断…… 弹指又过了三夜,七月十六日,皇帝在宫里为新科武进士举行簪花宴,文武百官、宗室勋贵尽皆赴宴,端木宪身为户部尚书自然也不会缺席。 这一日,端木宪直到太阳西斜方才归府,又把端木纭和端木绯叫到了外书房。 端木宪的心情显然不错,他应该喝过酒,斯文儒雅的脸庞上带着些许醉意,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端木宪喝了几口醒酒茶后,就含笑道:“纭姐儿,绯姐儿,今日宫宴中皇上封了你们表哥李廷攸为神枢营四品佐击将军,以后他就可以留京了。” 端木纭有些惊讶,“祖父,可是攸表哥不是……” 端木宪明白她的未尽之言,解释道:“今日宫宴时,简王世子与李廷攸当场就‘前朝末年的西北之战’对策,二人各抒己见,皇上龙心大悦,便封赏了他。” 端木宪捋着胡须,一双眼眸亮得出奇。 李廷攸年纪轻轻,颇有几分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今日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侃侃而谈,围绕“前朝败于文人掌兵”为中心,说得是有理有据,与简王世子平分秋色。 以端木宪来看,李廷攸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姐姐,攸表哥有了出身,那就不用再等三年后的武科了!”端木绯笑吟吟地说道。 李家这些年在闽州抗倭有功,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颇有声望,李廷攸如此得圣宠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宫宴时大放异彩,又在江城立了军功,更多的还是因为李家…… 端木纭喜形于色,应了一声。 端木宪脸上的笑意更深,表情越发和蔼,“纭姐儿,绯姐儿,你们俩也不用太担心你们表哥,皇上今日还特意遣了太医去给他治伤,他年纪轻,想必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劳祖父费心。”端木纭落落大方地福了福,顺势又请示道,“祖父,孙女可否请攸表哥过府与我们姐妹一叙?” 端木宪本就希望两家多走动走动,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祖孙三人说话的同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里服侍的小厮点起了案头的一盏羊角宫灯。 姐妹俩也很识趣,说了几句“请祖父早点歇息”的客套话,就告辞了。 当晚,端木纭一回屋就和端木绯一起写好了给李廷攸的请柬……等她们姐妹次日从闺学回来时,张嬷嬷早已经从祥云巷回来了。 “大姑娘,四姑娘,表少爷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