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终究没跟袁才人多说什么。 倒不是徐长青提上裤子就不想认账了,主要是此时人多眼杂,多少人都在盯着呢,徐长青此时与单薄的袁才人有交流,反而是害了她。 毕竟,徐长青还要在南京呆一段时间,给袁才人铺条稳妥的后路并不是难事。 此时,从江东门一直到皇城这一线,几个城门和核心道路都已经被模范军掌控,徐长青也不着急出城,便接受了史可法的安排,在皇城西南方、秦淮河畔的一个御林军营地内暂时安顿下来。 待一切忙活完,吃过了晚饭,已经快要子时。 站在这军营的瞭望塔中,依稀可以看到,西面的秦淮河上,时而有花船的影子略过,在这清幽的雨夜,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徐长青点了一袋烟,整个人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说起来,徐长青一点都不怨恨周皇后。 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本就是各有需求,各取所需。 只是,相比于崇祯皇帝,周皇后在这方面的耐性,还不如她的丈夫…… 好在周皇后有一个好处,她毕竟不是大权独揽,什么都要一言而绝,她还是能听进人说话的。 只希望通过这次的教训,她能涨点记性,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而到了此时,徐长青的基本诉求已经达成了一半,顺利护卫他们天家一行人来到了南京,并且安顿下来。 接下来,就到了刺刀见红,要真正肉搏上阵的时候了。 此时大明的局势,简单而言,是两个阶级对抗中的平衡。 一面是徐长青为代表的武人集团,另一面,则是史可法、马士英、徐弘基他们代表的文官勋贵集团。 此时徐长青他们武人集团看似是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但真要论起来,这种优势完全不叫优势,只是‘虚优’。 毕竟,最核心的江南,包括两淮,福建,湖广,广东,广西等多处地区,都掌握在文官勋贵们、也就是朝廷手中。 纵然此时朝廷还没有真正立起来,但随着朱慈烺和周皇后抵达,朝廷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以后,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时间,在各方面,找武人集团的麻烦,不要太容易。 所以,徐长青必须要在朝廷框架真正起来之前,把事情都处理妥帖,进可攻,退可守! 想着,徐长青抬头看向昏沉的夜空,忽然笑起来:“今夜,注定无眠那。” …… 不出意外,次日清早开始,徐长青昨天在江东门的事迹,便是迅速在南京城内流传开来。 上至老字号的茶楼、酒楼、文人书院,下至街头上的小摊子,贩夫走卒,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 关于徐长青‘跋扈’的名声,迅速在南京城内蔓延开来。 不过徐长青此时却是闭门谢客,完全不理窗外事了。 就这样,两天过去,徐长青的声名很快被压制下来,所有人的话题,已经开始转移到朝廷的新构架上。 谁都不傻,大家都非常明白,自从当年靖难之后,南京最好的机会出现了。 但凡是有点关系门路的,无不是各处奔走,用尽所有手段,只为能在其中分一杯羹。 这天一大早,徐长青的营地内,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老朽钱谦益,见过侯爷……” “哈哈,钱阁老,您太客气了,请进,快请进。来人,上茶,用宫里刚送来的上好龙井。” “侯爷,您厚爱啊……” 两人寒暄着落座,钱谦益毕恭毕敬,非但没有半分架子,反而将徐长青当做师长一般尊敬。 很快,亲兵奉上来香茗,徐长青和钱谦益寒暄几句,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钱谦益笑道:“侯爷,说起来,老朽早就想去海城拜见侯爷,却是苦于身体一直不好,始终未能成行,这真是老朽毕生的遗憾那。” 这厮是个老人精,这几天已经对徐长青递了数次名帖,态度摆的是相当端正。 他非常明白,他想要达成他的目的,找别人都没用,唯有把眼前的徐长青伺候好了,才会得到最想要的结果。 徐长青看着他谦逊中遮掩不住的谄媚,不由一笑:“阁老,您客气了。有柳大家这根线在,长青对阁老也是仰慕已久啊。” 钱谦益老脸上瞬时笑开了花,恍如没有听明白徐长青的深意,又或者明白了深意中的深意,总之,极为玄妙。 忙笑道:“侯爷,您厚爱啊,此次老朽过来,主要是想跟侯爷汇报一下老朽对现在南京的一些了解……” 说着,钱谦益便详细的对徐长青梳理起了他知道的东西。 此时南京城内的军队便有十几万之巨,各家的私兵更是数不胜数,徐长青虽一直派人在调查,却远没有钱谦益这边更为详实。 随着他的叙述,徐长青很快也郑重起来。 朝廷想要安稳,军事是重中之重,此时城内也五花八门的配置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这数字虽大,号称多少人其实都没什么卵用,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水分,这也是国朝的惯例了。 等钱谦益梳理完,徐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