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才他怎么爬起来的,她可是全看在眼里——这玩意本来笑到花苞着地,弯着花杆,像是撅着臀伏在那里捶地。就这,还跟她装呢? 这个人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鱼初月偏着头,满心纳闷。 她摇了摇尾巴,鱼眼一转,算了,反正她早已看透。 她盯住面前的赤土,继续捕捉方才那一抹灵光。 方才力竭之前她曾清晰地感应到了赤土中的灵气,那一瞬间她福至心灵,凭着本能调整了自身的灵气,与之共振。 正是借着那微弱的共振之力,她成功掀起了一小撮赤土。 所以,成功的关键就是感应到周遭的灵气,然后牵引它们,与自己共振共鸣! 鱼初月醍醐灌顶! 这一刻,她的精神其实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但心头涌起的兴奋让她忽略了这份疲累,双眼冒着光,狠狠凝聚起意志力,向着周遭重重一荡—— “嗡……” 一阵天旋地转,她彻底力竭,直通通地倒了下去。 周遭的赤色平原上,无数红雾一般的灵气陡然飘离地表,像是鼓面上被拍起的小水珠。 耗尽全力的大红鱼陷入了昏迷。 …… 鱼初月梦见了劫。 她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上不沾地,下不着地。她忘了自己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前方出现一个人影——劫穿着那件灰袍子,懒懒散散地向她走来。 鱼初月双眼一亮,心中浮起了喜悦:“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言不发,就那么盯着她看。 鱼初月被他盯得心头有点发毛,又有点心虚。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崔败不在,便很自觉地退了一步,与劫拉开了距离。 她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该是什么样子?”他很突兀地开口问。 “诶?”鱼初月茫然地看着他。 “崔败又该是什么样子?”他继续问。 “我不知道……”鱼初月皱起了眉头。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他,为什么要重重咬住一个‘该’字? 他该是什么样子,崔败该是什么样子? “难怪不爱我。”他扯了扯薄唇,露出了然的笑容。 鱼初月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对不起,劫,我说过我已经有两心相许的人了,我和你只是朋友——如果你不介意把我当朋友的话。” 劫笑得随性风流:“不,我说的‘我’,不仅是我。” 鱼初月:“?” 茫然之中,感觉心底隐隐传来几分刺痛。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变得很奇怪的劫,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她退了半步,心跳隐隐加快。 他逼近,一双终日无精打采的眼睛里,绽放出漆黑的暗芒。 “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要自己骗自己?”大手摁住她的肩膀,禁止她逃跑,“两心相许?骗子。” 尾音微挑,几分不羁,几分漫不经心,还有几许不经意的伤感。 鱼初月瞳仁收缩。 这张俊美的脸,就这样在她眼前,缓缓幻化成了另外一张脸。 崔败的脸。 鱼初月蓦然睁眼! 入目一片温暖的红色。 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打鼓,她轻轻挣了下:“大师兄……” 崔败张开花瓣,把她吐出来。 “怎么了?”他勾着花苞,凝视她。 她张了张口,略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想知道,大师兄如果不做剑仙,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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