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分崩离析,那道狰狞的唇角裂隙轰隆合了起来,碎岩飞溅,像是崩了满嘴尖牙。 山体崩塌,山藤远远荡了出去,被飞溅的碎石割得七零八落。 鱼初月感觉到腰间陡然一松,身体空落落地开始下坠。 她刚一挣,便感觉到崔败把她压得更紧了些,让她整张脸全部埋在了他的胸口。他斜揽着她的肩背,摁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反手出剑,切入山体,略一借力,便带着她轻飘飘地跃了起来,在乱石之中横掠几下,轻轻巧巧地落回了地面。 他随手揽护着她,击碎大大小小的山石,迅速退到了安全区域。 景春明搓着手,在原地踱来踱去。 见这二人平安归来,他连念了十来遍‘阿弥陀佛’,急急迎上前来查看他们有无受伤。 “嘶——头破了。”他盯住了崔败的后脑勺,“快,我给你看看,伤着哪里了?” 崔败皱了下眉头:“我没有受伤。” 景春明上下一打量:“到处都是血手印还能没伤?” 话一出口,崔、景二人齐齐一怔,然后望向鱼初月。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发现左手整只已经僵麻了,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淌。 攥住袁绛雪的剑时,她割伤了手。 方才着急攀上山去救崔败,没留神什么时候迸裂了伤口,于是抹了他一身。 看着他身上那些血手印,她嘴角直抽,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崔败冷着脸走近,捏住她的手腕,从芥子戒中取出一壶晚霞色的水,咕咚咕咚就往她伤口上面浇。 “啊啊啊啊——”一愣之后,鱼初月喊得撕心裂肺。 伤口就像被火烧。 她想缩手,但手腕被他钳住,分毫也动弹不得。 景春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火灵髓?” “嗯。” “火灵髓拿来洗手?!”景春明差点儿冲上去抢东西。 鱼初月的呼痛声憋回了嗓子里。 这样一壶火灵髓,已经价值一个佛子了,他就这么随手拎着,往她的伤口上洒钱? 往她伤口上洒钱! 崔败懒懒地抬眼瞥了瞥这两个没见识的家伙,淡声道:“伤处恐感染邪祟。” 杀一杀毒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在鱼初月被金钱迷住眼睛的这一会儿,崔败已经把她的伤处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再一次取出回天断续脂糊住了她的伤,裹上灵纱,略带些警告地盯了她一眼。 “这只手,不要再动到。” 那瓶宝贵的神药被他用得一干二净,随手扔掉了瓶子。 鱼初月:“……”想捡回来刮一刮。 崔败转过身,面对着那座正在崩塌的山。 有风从灵植中吹过来,鱼初月不自觉地缩了下脖颈,感觉后脑凉飕飕的。愣了片刻,想起方才有一只温热的手护在那里。 她怔怔地抬起眼睛,去看崔败的背影。 便看见他那墨缎般的发丝中沾了不少血,后背更是像被恶鬼抓挠过一样,密布着纵横深浅的血手印。 鱼初月嘴角一抽:“……”真的,天道好轮回,何曾饶过谁?当初设计顾妙莹糊修无极一身辟谷丹的时候,她和崔败还乐呵得很,一转眼,便轮到她和他了。 方才那一丁点奇怪的感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