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功过相抵的道理,”四目相对,方溯笑了笑,冷淡无比,“本候交给刑部处理,绝不藏私。” 安定倒是淡定多了,给了月明一个无事的眼神。 只要方溯不当场动手,都可算无事。 方溯目送人被押走,道:“上车,本候有话给你说。” 月明乖乖上车,刚进去,一阵凌厉的风就掠过面门。 她下意识闭上眼,却没动。 扇子落到肩膀上,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师傅,我错了。” “一而再再而三,”方溯道:“你待如何?” 有人看过程,有人看结果,可惜方侯爷事太多,既看过程,也看结果。 “不穿甲胄是第一次,私自吸食温香是第二次,调用府兵是第三次,与要犯勾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第四次。” “你是真的不愿意要命,还是把本候当死的?” 月明不知说什么。 她知道方溯的意思,方溯是气她不要命。 奈何方侯爷嚣张跋扈惯了,好话也不会好好说。 她只得解下外袍,道:“愿受师傅责罚。” 方溯那把扇子实打实落下能要人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溯细长的手指捏紧了扇子,道。 “我知师傅苦心。” “知道了?然后呢?” “我不能保证。”她低声道。 剑走偏锋,铤而走险,若无诱惑,她断然不会如此。 她只想早早地独当一面,早早地有自己的功绩,不必非要在方溯的庇护下活着。 那样,她才有资格……才有资格…… 方侯爷怒极反笑,道:“你是嫌本候最近活的太舒坦了吗?” 方溯第二扇落在脊椎处,月明差点没跪住,十指死死地嵌在木板里。 “第一次,你明明有时间穿甲胄,为何不穿?”方溯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漠,“第二次,你可以直接来找本候,为何不找?第三次,调用府兵,本候要是晚来一会,你是不是就要陈尸此地?第四次,她若不是真心实意与你合作,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本候的小徒弟,怎么那么不惜命呢?” 扇子轻轻地划过刚刚打的地方,疼得月明咬紧了嘴唇。 “是我思虑不周,令师傅忧心。”她清了清嗓子道。 她不觉难,也不觉得苦。 因为方溯说了,只要自己想做的,再难,再苦都不算委屈。 她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 她生得太好了,眼角尽是桃花,倾的却是天下。 她必须有功、有权,才有资格和方溯并肩。 她只有和方溯并肩,才有资格,让方侯爷以平等的、而不是看孩子一般的眼神,看她一眼。 “师傅不要气坏了身子。” 她连辩解都没有,安静,淡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