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逻辑很神,好像只要不翻开折子那折子就不存在似的。宿羽只好爬起来给他一个人的陛下磨墨。 谢怀龙飞凤舞地批了无数个“准”和貌似“滚”的“不准”,夹杂骂街无数,终于骂到天都亮了,城楼上的钟声阵阵,散出三万里晴冬。 谢怀推了推宿羽的肩膀,后者没动弹,趴在桌上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问:“干嘛?” 表情活像只小金鱼,要是把他放进水里,可以吐泡泡了。 谢怀捏住小金鱼的鼻子,迫使他睁开眼听自己散功德,“新年好,请侯爷许愿。” 宿羽懒懒地揉了揉眼睛,“鸡年大吉。祝切云侯今年能收到三百六十五封御笔信。” 昭元二年的正月初一,切云侯休完了长达两天的假期,重新率部开拔,向大靖门以北的广袤荒野行去。 临行前,燕燕背着谢鸾给她打的新刀,依依不舍地抱了抱自己从太子的马厩里“征用”了两天的小马驹,眼眶都湿了。 谢鸾和燕于飞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震惊——燕燕要哭了!燕燕要因为跟他们离别哭了!燕燕成长了! 袁境之给她递了块素白的手帕,燕燕接过去,矫揉造作地压了压眼泪,惆怅道:“哎,小马,你闻着多香啊。出了大靖门,可就吃不着你这么嫩的肉了,全是骚狐狸柴兔子干蚂蚱……” 明艳美貌出了名的燕小将军,封了少帅也没抵抗住骨血深处的草原儿女作风,天天在陇州吃蚂蚱? 燕于飞二话没说,抬手就把宿羽拎过来,“……我他娘不是让你看着她那张馋狗嘴么?!” 宿羽也吓了一跳,“你天天跟三儿往后山跑,我还说你俩私定终身呢,合着是自己吃肉去了?!” 袁境之扶了扶额头,“……你把帕子还我。算了不要了,一股蚂蚱味。你又不是岭南人,怎么什么都吃?” 只有谢鸾啼笑皆非,一边纵马踏过满地鞭炮的朱红碎屑,急急忙忙往正在敲钟的王城赶,一边心想:到底是他没长大还是燕燕没长大? 谢怀要主持朝会,自然没法来送宿羽。宿羽也没耽搁,城门一开就启程北上。 燕于飞活像在演十八相送,恨不得从金陵城送到大靖门,一路从“别在路边乱吃”、“乱吃了可一定得给钱不然很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叮嘱到了“你别看袁六是岭南的就瞎学,谁跟你似的,人家还会挑食呢”。 宿羽看着燕将军那副淌眼抹泪的尊容,颇有些牙酸,低声问道:“哎,小燕,你哥什么时候回?” 燕燕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开心就好。怎么了?” 宿羽说:“可真磨叽,你这还没走呢,哪来这么多话。” 话音刚落,天空中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