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郁结于心的样子,还非要柔柔和和的,忍着火气跟他打商量。他最初觉得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很好笑,尤其是勤勤恳恳一遍遍换衣服的时候,他心里总憋着笑在想:你可真有恒心! 可现在,他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了。 他对她不好吗? 暗自扯一扯嘴角,苏衔心里不服得很。想了想,他把苏婧放到一旁,径自起身,绕到谢云苔身后。 离得极尽,他微微低头她就感受到了他的鼻息,不禁脖颈一缩。又觉他伸手弄她的发髻,她不安问:“公子干什么……” “烦人。”苏衔在她耳后念叨,“我给你把头发打个死结。” “……”谢云苔哭丧着脸不敢吭声。 怎么又折腾她的头发,他才烦人! . 京城南边租住的简陋瓦舍里,谢长远推门而入,苗氏一抬头就看他黑着张脸:“怎么了这是?” 只道是衙门里有事办得不顺,苗氏赶忙倒了碗水,让他喝着顺顺气,又劝道:“有什么事别着急,都会过去的。” 谢长远不吭声,喝了口水,叹气。 这一路真是越想越火——今天他算是亲眼见到了,丞相苏衔,那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早些时候,阿苔跟他说丞相待她挺好,他虽觉得无稽之谈,但也犹豫过一瞬,觉得或许也有几分真,毕竟苏衔出面帮忙解了他家中的燃眉之急,今日在旁人面前待阿苔也算和善。 ——现下再一看,他可实在是想太多。 坊间的传言一点错都没有,苏衔,那就是个行事放纵、喜怒无常、目无法纪的魔头! 不然有官拜丞相的人会随口乱管人叫爹吗?真是礼崩乐坏,想一出是一出。鬼知道他平日里还有多少惊人之举,阿苔在他身边又有多少担惊受怕的时候! 谢长远想得直运气,不觉间灌下了大半碗水,重重一叹:“我今天见到丞相了,还见到阿苔了。” 苗氏顿时脸色一变:“怎么见到阿苔了?她怎么样?” “……”懊恼在谢长远胸中转了几番,最后还是只能说,“瞧着倒过得还行。” 跟着却又摇头:“你放心,我拼尽力气也要尽快把她赎出来!” 但凡他能混出点名堂,再筹够前,丞相再不讲理也不好硬扣着人不放。到时他必要另为阿苔寻个好夫家,倘若为人通房的这段经历让她嫁不出去,他们做爹娘的就养她一辈子。他都想好了,他现下身子尚可,再打拼些年总能给她留下些钱,让她衣食无忧。 总之不能这么留在丞相府里,那就是个火坑! 丞相府里,谢云苔难过了一下午。 他真的把她一绺头发从发髻里挑出来系了个死扣,解都解不开,最后只好狠狠心,剪掉了。 她一头秀发一直养得极好,乌黑油亮。平日里修剪都是小心翼翼地修一修发梢,今天倒好,从中间靠上的地方剪掉了两回,全是拜他所赐。 而且这样突然有两撮短一截的头发,梳发髻都会变得麻烦一些,一不小心这两缕就会散下来。 他怎么突然对她的头发感兴趣了呢,欺负人! 谢云苔心中忿忿,面上一个字也不敢说。傍晚时她回房自己用了晚膳,用完听闻苏衔还在苏婧那里,就又寻回去。父女两个坐在床边正说着话,在她进来的瞬间二人同时噤声,一并望她。 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谢云苔愣了愣:“怎么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