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思年躺在独租公寓的床上,盯着乳白色的天花板,说出了心里话。 少了面对面的压迫感,深夜电话里的声线太像她的爱人,以至于她放下了白天见面时的针锋相对,话语间不自觉带了几分亲昵。 王思年没有换号,主要是这个号码用了太多年,置换成本太高。 就好像这段被中途斩断的感情。 都说分手好像刮骨疗伤,不去除腐肌,伤口是无法愈合的。但长了十年的肉被骤然挖去,留下的缺口一时半会根本长不上。 今天宋谨和想要用手暖她耳尖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徐建。 他们在龙洼子山的时候,因为自己嚷嚷着耳朵要冻掉了,所以对方摘了手套,用暖融融的掌心温暖她。 她很想他,透过了宋谨和的脸。 “紧张什么?孩子不会有事的,遗传了咱俩的优质基因,绝对身体倍棒。你也不会有事,我都找人算过了。”男人信心满满的说着,是老神棍内味没错了。 “你真信这个?”王思年忍不住笑了。 “人总得信点什么,不然怎么撑得过去呢。” “宋谨和。”王思年突然轻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嗯?”男人应到。 “那你信不信,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女人想了很久,决定实话实说。 男人果然沉默了。 “所以你不要再费尽心力讨好我了。”王思年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喉咙,“没有意义的。” 虽然真话伤人,但是该说,还是得说。 ……不然对男人太不公平。 良久之后,宋谨和开口了。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如果你不那么记恨我了……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 “你可饶了我吧。”王思年叹了口气,“就咱俩这性格,天南海北的,硬是凑成一堆也难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宋谨和温声说。 男人停顿了片刻,又道:“他回不来了,但是我还在。” *** 接下来的几天,王思年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对脐带血穿刺结果的等待上。 每一次未知号码的来电,都让她心里紧上一紧。 她太过惴惴不安,以至于有些疏忽了身边的变化。 ——比如宋谨和重新渗透进了自己生活的这件事。 先是一两个偶尔的短信,极有分寸,像是商务洽谈般正式。 接着是一两通电话,体贴有度,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以及需不需要派车去医院。 王思年在一次通话中无意间说漏了地址,第二天就开始有滋补品快递上门。 别问,问就是“朋友帮忙”。 宋谨和是个很会取悦他人的人,如果他有心讨好,对方多半是欢喜的。 王思年偶尔在失眠时也会想,如果她先于徐建认识这个男人,自己会不会爱上他? 但时光不会倒流,所以假设没有意义。 一周多后,到了去医院取结果的时候。 那辆奔驰车顺理成章停在了楼下。 “昨天没睡好?黑眼圈那么重。”男人从驾驶位探出头来,“我陪你去,省得你紧张。” 王思年本意是不想上车的,但她确实有点怂。 肚子里的宝宝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变化,用力踢了她两脚。 车上的音响里在放张国荣的《春夏秋冬》。 上一次听还是在酷热时节,如今眼瞅隆冬未了,不由得让人有些感慨白云苍狗,瞬息万变。 “看看我。”路开了一半,宋谨和突然说。 “啊?”女人侧过头去,微微一愣,“你染发了?” 宋谨和染了个浅棕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出一片暖意,倒是和他琥珀色的瞳孔颜色很搭。 只是这样一来,就和印象里的稳重男人完全不一样了,显得有活力很多。 “你的中年危机了是不是来的太早了点。”王思年忍不住吐槽,“生怕钓不到小姑娘,开始在门面上下功夫了。” 男人却显得有些小得意:“换个造型,换个心情。马上要过年了,新年新气象。” 穿刺报告很快拿到了,是宋谨和下车去取的。 王思年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薄薄的信封撕开。结果手一滑,失败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