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门外,谭姑姑说着,接过顾云听手里的琉璃灯,和自己的提灯一并交给了一旁的宫人,等顾云听进了屋子,才又回头,对身后的一众随侍道,“今日你们也都辛苦了,时辰不早,你们也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平鸾宫之内,谭姑姑最受主子宠幸是人尽皆知的事,普通宫人是不会傻到和主子眼前的红人过不去的,而那些眼线们也不会主动提出要留下来,越是做暗桩的,就越是懂得怎么把自己藏起来,这种出头冒尖的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轻易是不会兵行险着的。 众人纷纷应诺退下,谭姑姑也跟着出去准备热水,偌大寝殿,只余下了顾云听和那阿蔷两个人。 没有正事也没有任务的时候,阿蔷往往冷漠得像是昆仑之巅的雪野冰原,别说的张口说话,就连眼神都很少正眼施舍给别人。 然而今天却不同,自打顾云听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顾云听。 她没张嘴,但顾云听感觉得到,她有话要说。 “是我们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么?”顾云听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望向阿蔷,问。 “晚间献太妃来过一次,找您。”阿蔷道。 顾云听愣了一下。 平鸾宫和闲花宫之间是没有来往的,甚至因为之前沈溪冉假装小产的事,私底下还有怨。何况就算撇开这件事不谈,她们也一样不大可能和平共处双方太平无事,献太妃是想做献太后的,而“云无恙”却是跟着楚江宸的人。 这一点上,尽管双方都不会挑明,但彼此应该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才对。 而且,允贵妃代皇后娘娘出席庆功宴的事,早几日众人就都已经知道了。晚间定好了是庆功宴的时辰,献太妃却偏偏赶在那段时间里到平鸾宫找顾云听,这事显然有些说不通。 “她说过是为什么事而来的么?”顾云听眉心微蹙,问。 “见您不在,没说。”阿蔷答道。 “她来了多久?” “半个时辰,”阿蔷想了想,才道,“起先是在主殿等着,后来奶娘抱着小太子和小殿下到银杏树底下消食,献太妃也跟着过去站了一盏茶的工夫,然后就走了。” “可有留下什么话?” “不曾,只说想见您。”阿蔷说着,稍稍停顿了片刻,“恐怕不太简单。” “嗯。” 当然不简单。 本来,以献太妃的为人,若是亲自找上门来,却又没见着主人家,什么都没说就回去了,那说明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要同对方商量,只能出得她口,入得对方的耳,并不想再被第三个人知道。 这般神秘,自然不是小事。 然而献太妃今日并非意外走空,而是明知到这里没人,还偏偏要往这里走。如果不是她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想来也不会真的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恐怕顾云听都要觉得她是故意来闯空门的了。 “她大老远的专程挑着我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