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被训的命。 可能,这就是裴老先生皇室血统的继承吧。 是天性。 顾川言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得出了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结论。 “他们可是镇国老将军的门生。”顾云听道。 “是的……” “如今坐皇庭的是楚江宸,镇国老将军的亲外孙。” “对,是这样没错。”顾川言继续承认,一句反驳都没有,乖顺地像是一匹早就被驯服到没有一丝脾气的家养马驹。 顾云听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这群老将军的亲学生,为什么帮着你坑他们恩师的亲外孙?” “这也不能算是坑——”顾川言沉吟片刻,小声地道,“这应该叫做防患于未然。” 他略停顿了一下,见顾云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便又继续说下去,“除了是镇国老将军的得意门生,他们也是武将。老将军护得住他们一时,却也护不住他们一世,谁都要留一些保命的筹码,他们也不例外。新帝登基,是与旧朝廷截然不同了,楚江宸对我们这些而言都不算陌生,但是他的性子其实我们谁也摸不准,有老皇帝那个前车之鉴在先,我们又怎么能不加以防备?” “所以你就把陈国的事告诉他们了?”顾云听眉心微蹙,觉得这样说不通,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说法,“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那么……就是你与西南那边联络的时候,被他们发觉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顾川言轻咳了一声,仍旧是讪讪的,“是他们私底下和西南那边的老将联络,被我抓了个人赃并获……” “???”顾云听惊了。 世事无常。 世界意识可能是和她有仇,总是无情地打她脸。 “咳,那个……毕竟西南那边的将领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年跟着藩王叛出祁国的老将之后,还有一些是父亲的旧部,为了方便联络安插在各盟国营中的,原本在祁京也都有些名气。你也知道,刚才那些大多也都是武将出身的世家公子,各家都有联系的。他们一小拨人暗中和彭国的将领有来往,剩下的那几个联名向陈国传话谈交易。陈国派来的统帅是我们的人,姓赵,他都告诉我了……” “……你们这仗打的,和街边巷口小孩子摆家家酒有什么区别?”顾云听“啧”了一声,幽幽地感叹道。 北边好歹还偶尔真刀真枪地动上一动。 看这南边的架势,大概连送出去打得昏天黑地的,也就是那些真心想着靠厮杀夺权或是发家的炮灰了,这些人,赢了就挣些功劳,输了就丧命,双方真正派出来打的人数都差不多势均力敌,也不存在谁欺负谁。两边领头的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还有什么可打的?! “其实真正的战场还是万分凶险的,只不过我们也都清楚,这种汉人与汉人之间同室操戈的内耗根本就没有必要。就算是西南这些叛出大祁的藩王,心里大多也都还是装着大祁子民的,只是仍旧不服鸠占鹊巢的大祁皇室罢了。” 顾川言盯着顾云听,意有所指地道。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