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又抬起头看看旁边站着的那两位,似是在征得这俩人的同意,那俩老头儿便红着眼圈儿冲他点点头。“我知道我们孙家人是罪大恶极的。” 这几乎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这老头子要干嘛?临终前要当着我这个外姓人撒泼打滚一下吗?可我马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老头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们终生会背负‘盗墓贼’的罪名,但是实际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我能说啥?我总不能站起来说“你受害个屁!你们吃饭的一个盘子,都顶我大半辈子的工资”这样的话吧。我于是又赞同地点点头,“老人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需要我去做的你就直说吧。” 白胡子点点头,用手使劲儿攥住我的手,那种触感很不好,像是握到了一个鸡的爪子一样。“你也知道立堂这几年一直潜伏在水族那边,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可,可,可依照我们现在的势力,终究是干不过钱家的。” 老头子叹了口气,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濒死之人,在你面前表现出的无奈让你有多么的悲哀。 “曾有许多人建议我们全村出动,打过去,杀过去,跟他钱家拼到最后一个人,拼干最后一滴血。”老头子声音逐渐变大,“可这是不现实的,我们在深山老林生活了大半辈子,有的四五十岁甚至连个红绿灯都不会看。这要进城别说干仗了,车碾一半踩踏一半,交警就把我们遣送回来了。” 我知道这个场合是万万不能笑的,可是我实在憋不住,这老头子年轻时一定是个段子手。 “这人啊,总该认清点儿现实。”白胡子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然后指了指立堂,“堂儿跟钱家这么多年,有些事是摸的比较清楚的。我现在也不敢有灭他满门,或者杀他百十余口的奢望了,我现在就只还有一个想法。”老头子用力地攥了攥我的手。 “您说。” “小兄弟,他水族化龙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知道。” “那就好。”老头子用他的双手捂住我的手,“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吧。小兄弟,我没别的要求,我这个糟老头子求求你,你能不能也去把他家的鳞尸毁了啊,求求你了。”说着老头子艰难地爬起身,就要往下跪。 这要让这老家伙跪下去,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得帮这个忙啊。我可不吃这个亏上这个当,赶紧用双手就搀,“折寿了,折寿了。老人家这是哪里话来,有什么事儿你知会我一声就行,说什么求不求的不就见外了。不过~”我将声音故意拉得很长,我内心明白,老头子这可是要让我往火坑里跳啊。 “可是什么?”老头子后背倚了墙。 “可是你也知道,论身手我还没立堂好;论势力,我家世代为农就更别说有啥势力了。实话跟您说,我就跟个臭虫差不了多少,贱命一条。你们都没办法解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