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鬿喉头一哽:“……什么时候?” “……” 见他不答,庚鬿追问:“又是你八岁那年?” “……嗯。” 轻轻的一声,庚鬿却如寒冰罩顶。 考磐山上地势陡峭,山路崎岖,又在魔界境内,一个八岁的孩童被人追杀从皇城逃出,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逃到那座山上? 如果当时被追杀的不止他一人,如果当时他的母亲也在那座山上…… 八岁的孩童,竟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吗? 止不住的心疼,又止不住的恐慌,庚鬿心里闷闷的疼,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道:“当年在考磐山上,我们……见过面吗?” 如果他母亲的死,和自己有关…… 庚鬿不敢再想,也不敢抬头多看。 容屿闻言微愕,抬眼就见他一副自责不已又强忍慌乱的模样,便猜到他在想什么,心中无奈,抬手用指腹抚着他的脸道:“别多想,不关你的事,和你没关系。” “真的?” “嗯。” 有心想问清楚些,又强行让自己闭了嘴。 嘴里被塞了一块蜜糖卷,清甜香糯,庚鬿抬头冲他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他无意揭人伤疤,却又总是伤了人。 对解北影是这样。 对容屿也是这样。 尘封的旧事让他封着就是,何必要再提起给人徒增烦忧? 庚鬿郁闷地想着,无意识地端了桌上的东西入口。 “你不能喝这个。” 一只手伸过来抢了他的酒盏。 庚鬿愣愣的回神,看到被抢走的酒,这人关切的神色那般明显,他又想到了曾经在天芷宗喝过的寸甘灵露,想到了上胥峰上那个旖旎沉醉的梦。 现在想想,醉了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他又将那杯酒抢回来,仰头一饮而尽。 “你……” 容屿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他饮了那杯酒下肚。 庚鬿冲他笑道:“怕什么,你不是在这儿吗?” “……” 他端的是一副有恃无恐的面孔,趁着容屿愣神的瞬间,又从他桌上提了盛酒的玉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这边少年从师尊桌上“偷酒”,凌渊真人一脸无奈,任他争抢。 宴席上的少女浮云带怯,偷偷打量,因身份有别实力悬殊,他们自是不敢对容屿有什么非分之想,各位大臣带子女出席,为的也不过是混个眼熟,入秘境之后有凌渊真人照拂能多一线生机,只是那人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瞧过他们。 少年入席之前,他如一块寒冰静坐,少年入席之后,他便一直盯在少年身上,对这个新入门的小徒弟,他可真是放在了心尖上宠的! 或许要得凌渊真人另眼相待,还得从这个少年身上下手! 宴上朝臣心思重重,被盯上的少年似乎对他们所想丝毫未觉,两盏清酒入喉,他已经醺然欲醉,捧着酒盏歪倒在了某人肩头。 而后歌舞退去,群臣相商定下了皇城金甲卫的副统领为领队,护送世家子弟入秘境历练。 明德帝原想问问容屿的意见,只是宴席未散,那人便抱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少年出了大殿,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帝王坐在殿中,垂首轻叹。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