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多少,这是一定要能争就争,能抢就抢的。 对于骆帅司和谢漕司来说,淮南东路境内的米行,可不只有扬州一家。 定规矩的事,影响巨大,要想前想后,还要想着皇上那边怎么看怎么想,几位相公会怎么样,还有户部三司使…… 骆帅司又急令召来了沿河有大米行的几处府县官员,彻夜商议,拍桌子争吵。 除了这件大事,骆帅司手里还有钱东升和曹家通敌这桩大案,要抓要审要查,还要和江宁城一天几趟来往书信口信儿,一份一份对口供,一件事儿一件事儿的抠前因找后果,半丝儿不敢疏忽。 这可是成群成片杀头的通敌谋逆的大案! 五天后,李桑柔看着扬州米行新模样大至成形,黑马和小陆子已经买空了各家牙行的宅子铺子庄子,孟彦清也都安排好了,一行三条船,撑离扬州码头,逆流而上。 骆帅司这边,总算是吵出了眉目,诸事初定。 骆帅司将商量好的方案,写好折子,谢漕司,刘宪司等人看过,一一署了名,骆帅司接过,滴漆压印封好,放给心腹护卫立刻递送出去。 看着护卫收好信出去,谢漕司呼出口气,这才想起来,“大当家已经走了?” “早上走的,真是利落。”骆帅司很有几分羡慕。 这几天,他们一个个忙的熬的一把一把掉头发,个个满眼血丝一脸憔悴,那位大当家,左一捧旺炭右一捧旺炭捧给他们之后,天天到处逛,那份悠闲自在! “帅司听说没有,那位大当家,买下了小半个扬州城。”谢漕司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他好像还没跟骆帅司说。 好几次,往帅司衙门来的路上,他都想着得找机会说一句,可好像一直没找到机会。 “嗯?”骆帅司和刘宪司一起看向谢漕司。 “我以为二位知道。”谢漕司一脸干笑,“大当家手下那个叫黑马的,带着个兄弟,拉着成车的金银,挨家牙行买宅子铺子庄子,不挑不拣,连看都不看,只管买。 黑马在前头买,那群行伍出身的汉子,跟在后头,一处处查收。 说是宅子都找了人打扫看守,铺子每十间一份,托给牙行照看。 这几天,府衙里两个书办,专门给他们税契造册,说是得有小半个扬州城。” 刘宪司看向骆帅司,骆帅司呆了一瞬,瞪着谢漕司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小事儿,得跟皇上说一声,可这个事儿,专程写一份折子,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作? 刚才那份折子,后面缀一句,多合适!你看看!” 谢漕司陪着一脸笑,这几天实在太忙,太熬心,他真忘了! 第163章 回 . 那天,在扬州码头那条船上,见过李大当家之后,当天夜里,扬州米行行首钱东升就举家逃往南梁。 隔天一大清早,官府就团团围住了已经空了的钱家,和曾经号称淮南东路第一家的曹家,接着,缇骑四出,到处捉拿四散而逃的钱家下人,以及牵连到的人,罪名是通敌卖国。 这件大事儿,沿河各家米行的行首、行老,按离扬州城远近,虽说有早有晚,可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知道的十分详细。 没去扬州城的,暗自庆幸不已,祖先保佑,去过扬州城的,如丧考妣,那份胆颤心惊,惊恐万状到没法说。 他们哪能想到,钱东升竟然是南梁暗谍呢! 这会儿正是战时,通敌这事儿,哪怕只沾个边儿,都只有抄家灭族这一条路,这是任谁都能想到的。 有这份抄家灭族的巨大危险顶在头上,米行改制这件事,损失的那些钱,就过于渺小了。 老云梦卫们从江宁城回到扬州,歇了一天后,五人一队,被李桑柔打发往沿河各家米行查看时,各家米行,已经认认真真看过那份新规矩,开始咬着牙自己改了。 等李桑柔从扬州启程,开始沿河查看各家米行时,动作快的米行,已经在推行她的新规矩,清查清理历年帐目,该拿出来的银子,闷声不响拿出来。 李桑柔挨家米行查看,挨家清帐,装够一船,就让赶过去的何守财押着,运回建乐城,交到王章手里。 一路往北,一家家清理好十八家米行,回到建乐城时,已经是七月下旬了。 人静前后,李桑柔等人从东水门码头回到炒米巷,第二天早上,李桑柔到顺风铺子时,王章已经等在院子后面了。 李桑柔进到院子后面,就看到王章正长衫前襟掖在腰带里,弯着腰在菜地里拨草。 看到李桑柔进来,王章握着把杂草,先拱手见了礼,赶紧扔了杂草,蚂蚱走在最前,忙从缸里舀了水给他洗手。 大常站到菜地旁边,伸头看了看,斜瞥了眼王章。 这菜地里,菜长的比草都老了,还拨什么草? “前天何老大押船回来,说您最晚今天,就能回来了,我就先过来等着了。”王章洗了手,再次见礼。 “你这边挺顺当?”李桑柔站在旁边,看着黑马等人扛着桌子椅子到河边洗刷,点炉子烧水烫这个那个。 “顺顺当当。大当家运回来的金银,都已经清点入库,已经支出过两笔了,这是明细帐。”王章忙将拎过来的包袱解开,拿出厚厚一本帐册。 李桑柔接过,翻到最后看了眼总数目,递给了大常。 “大当家走前,跟大当家说过一回,这军邮,难就难在怎么递送到军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