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弦缓缓睁开狭长的凤眸,想动一下手臂,却下意识蹙了蹙眉。待他看清自己的情况后, 停下了动作,却没多少震惊或接受无能, 一派淡然。 直到他看到贺瓷包扎的伤口,看到她坐在轮椅上, 瞳眸才骤然一缩, “你怎么样?还好吗?” 发生的事情一点点地浮现在脑海里,一幕幕的逐渐清晰, 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深, 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 他低声说:“过来我看看。” 她离他的眼睛有点远,他被仪器桎梏着, 动弹不得。刚说完, 他又强调, “不要站起来,推着轮椅过来?会推吗?” 贺瓷忍不住嘟囔:“傅今弦, 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推着轮椅很轻快地就过去了,“我没什么事,养一养就好了,你比我严重多了, 你要好好休息……”她顿了顿,郑重地跟他道谢,“谢谢你,傅今弦。” 傅今弦没想到她会这么正式地来一句,他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对他的情绪的变化。没有那么冷漠疏离了,以愧疚和小心翼翼替之。 可他不想要她的愧疚,更不想要她的小心翼翼。 傅今弦别开话题,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后又问了几句:“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要注意复健,等你能下床了就……” “我是问你的伤势,不是我。”他无奈地打断,对自己的伤势一点兴趣也没有。 受了伤的贺瓷更加娇气,眼眶瞬间就红了,“你不要这样……” 傅今弦顿了顿,转了话锋,“嗯,你说,你慢慢说,不打断你。” “不是因为你打断我,是你——”对我太好了。 从危险到来开始,不顾自己,完全一副心思只顾着她。她何德何能? 她的情绪涌了上来便止不住,没有受伤的手在不停地拭去泪水。 他慌了神,怎么还给弄哭了,他好像也没说什么? 她不说的话,凭他自己猜原因实在艰难。 傅今弦小声地问:“哭什么?” 话里带着小心,生怕哪句话不对让她哭得更凶。 贺瓷不好意思说这个,索性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狠狠擦了擦眼泪,“没有,没哭。” 傅今弦一脸复杂,用一种“你当我瞎吗”的眼神看着她。 贺瓷撇开眼,假装没看到。 “我没事啊,肯定比你早出院,到时候来陪你做复健,你要好好做,别偷懒。不然……你的右手就毁在我手里了。傅今弦——” “嗯?” “很贵,我赔不起的。你就行行好康复一下?” 傅今弦被她逗笑,极度想揉一下她的头,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听了她的话,他高兴得胸腔都在震,既然她要来陪他复健,那他当然愿意,就算没受伤,大不了也给受一下——就为了她愿意陪他。更何况好像的确伤的挺重。 他们现在的关系说起来也挺奇怪,他在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前进。 “嗯,我配合。” 复健很痛苦,最关键的就在于病人本身。很多病人刚开始愿意,却在中途放弃。更多的病人刚开始就不愿意,被那种痛苦劝退。 能得到他们的愿意,是复健中最重要的工作。 他这么几个字贺瓷才不放心,“真的?” “嗯,一定配合。只要你在。” 听着有点赖皮。 贺瓷开始扭捏起来,“行吧。” 傅今弦笑了笑,又看着她的手,“骨折吗?” “严重一点点,骨碎。” 傅今弦心有点刺痛,这个娇里娇气的小丫头,连擦伤都会哭鼻子,更何况是骨碎。“没事没事,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包扎完伤口以后不会疼的。忍一忍,嗯?” “傅今弦,你别对我这么好,哪怕你问我一点跟你有关的,我都不会这么难受。”贺瓷忍不住,终于是剖开了说,“我对你不好,你甚至是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的,你别这样,我真的很愧疚。” 她怕再忍下去,又忍不住哭。 原来是因为这个。 傅今弦真的哭笑不得。说她机灵吧,整个南城的姑娘都没她机灵,说她傻吧,又的的确确是个傻的。 “愧疚什么?你不该自豪吗?” “嗯?自豪什么?” “你要不是贺瓷,你看我站那儿会不会动一下。”他懒懒道。但倒也是实话。 贺瓷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还挺感激他的。他再一次为自己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 “那,我夸夸你?” 傅今弦扬眉:“能不能有点实质性的奖励?” 贺瓷立马转开话题:“话说回来,你那天怎么会在片场?” 傅今弦纵着她转话题, “去看你拍戏,还没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