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很乏了,也没什么胃口。那碗鱼汤馄饨,她只喝了几口汤,却还硬撑着陪他说话。 齐棪暗叹,自己以前眼睛得是被什么糊上,才看不见独属于翊安的这份温柔呢。 不忍她再熬着,眼看子时竟过了两刻,齐棪当即起身:“夜深了,我先回去。” 翊安:“不送。” “不留我?”他逗她。 她无精打采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骂不动了。 齐棪叹了口气,自觉道:“我知道,还是不熟嘛,您不留生客。” 翊安恼火,呸,把她说得跟什么似的。 “别耍嘴皮子了,快回吧,明儿还要早朝。” 再闹就别睡了,明日若起迟,误了早朝的时辰,御史台又要趁机参他几本。 齐棪走到门口,侧过半个身子,款款点头道:“多谢娘子款待。” 他一半身子在暖灯下,一半藏在阴影里,说这话时,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滚! * 右相府街前—— 炮竹早放过了,满地的零碎红纸。 车马不绝,人声鼎沸,门前院内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和红绸 “翊安长公主到——” “境宁王到——” 两句话一喊,周围的喧嚣顷刻间静了七分,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等着这二位露面。 齐棪先下了马车,一身暗紫色的团花亲王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 客气地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小心地将翊安扶下马车。 他心里叹气,这动作纯属多余,做给旁人看的。 毕竟长公主大人年轻力壮,平日里穿男装时,恨不得翻窗跳下车才痛快。 翊安今日打扮得尊贵,身穿沉水缎绣福云纹的宽袖长袍,鬓边搭一支价值连城的朱红宝石簪子,腰间配了条珊瑚珠禁步。 她天生适合如此扮相,最能衬出她的明艳不可方物。 哪怕齐棪提醒自己,这女人方才在车里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把鞋底蹭到他脸上。 可还是忍不住心悸,暗叹她的皮囊如诗,骨相如画。 翊安唇边摆着客气地浅笑,尊贵端庄,让人只敢远远行礼,不敢上前多说一句。 她心里把责任推给齐棪,八成是他笑容不真诚。 在外接待的是花家大郎花韦,花燃嫡亲的兄长。 花韦是个文官,斯文俊秀,待人接物客气亲和。跟他那被称作笑面阎王的弟弟大相径庭。 笑起来时,眼睛也是弯着的,在这点上,他们兄妹三人全随了右相夫人。 不同的是,花韦的笑,透着股稳重与真诚。 皇后的笑,温柔娴静,让人看了心生爱怜。 唯独花燃,总是刻意过了头,笑得人毛骨悚然。 凭翊安跟齐棪的身份,自是无需与人寒暄,便直接去见右相与右相夫人。 回廊曲折,花韦在前面领路,齐棪问:“两位小公子可在?” 花韦听到自家儿子,先是高兴地乐了下,随即反应快道:“王爷放心,都在,待会您跟长公主多抱一会。” 齐棪立刻哈哈笑起来:“那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客气了。” “人都在前面的花厅,王爷与长公主请便。”花韦将他们俩送到这,又原路折回。 “有劳,你去忙吧。” 翊安仪态温良地朝花韦点点头,见人走了,广袖下藏着的手狠拧了齐棪一把,“为什么要去抱孩子?” 她没抱过小孩子,更没人敢把孩子塞进她怀里让她抱。 左右无人,齐棪自在许多,解释道:“殿下不知?传言花家大郎的双生子是大吉之兆,若夫妻俩一人抱一个,来年便也能一胎生两个儿子。今日既然来了,咱们自然试一试。” 翊安:“……”其实,大可不必吧。 齐棪见她那眼神,明晃晃写着“你有病”三字,耐下心继续劝道:“但凡身份配的,都去抱过,说能沾喜气。我们若不抱,人家还当我们俩怎么着了呢。” “这种传言都有人信?那外面还传你有两个私生子呢。” “嗐,那算什么,哪个男人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