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舒家那个女孩,算是你女朋友吗?” 梁宥侧过身来,拍拍梁嘉善的肩,手顿了一下,“怎么回事?身体这么僵,你紧张啊?” 梁嘉善摇摇头,只是说:“刚才红灯差点没看到。小叔,开车讲话容易分心。” “行。”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花店店员迎上来,见是两个英俊的男人,微笑着问:“先生想买花?送给女朋友吗?” 梁嘉善还没开口,梁宥就抢白道:“是啊,女孩子受到了惊吓,送什么花比较合适?” “惊吓吗?”店员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对,类似枪击被绑架的那种惊吓。” “啊!” 店员这回真的吓傻了,推荐了几款花,梁嘉善安慰她说:“我小叔总是喜欢吓唬人,你别听他的。”随后选了一捧小雏菊。 店员去包花的时候,梁宥轻笑了起来:“嘉善,一定要喜欢她吗?” 梁嘉善低头看着花,想到舒意穿着仿旗袍款的裙子朝他走来的那一天,想到她家门前的那棵丹桂,闷堵的胸口几乎要炸了开来。 小叔看到了吧?那天是他在门外,听到了他和爷爷所有的谈话。他今天堵着去路,是想让他放弃小意吗?然后任由他们伤害她? “小叔,一定要这么做吗?” “嘉善,人生有回头路可以走吗?” 梁嘉善蓦然转首,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 在这个城市中心,有多少人走着一条明知是错的道路却还一错再错。其实是有回头路的,只是相比那个万分之一侥幸的可能性,往往更无法忍受一无所有罢了。 他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骨子里的温柔都是优渥宽松的家庭环境带给他的,可以让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有追逐梦想的环境。倘若失去梁家,他确如一只幼鸟,一无所有。 舔犊之情,养育之恩,心之所向,两世情深。 呵,都是笑话。 梁嘉善过了很久才看向梁宥:“小叔,可以不伤害她吗?” 梁宥拍拍他的肩:“当然可以,把名单取到手或者拿到账户的资料,她就可以活着,我保证不会有人对她下手。” “爷爷那里……” 梁宥笑了,似在笑他天真。 “梁清斋要的不过是钱,要小姑娘的命做什么?可如果她不听话,不配合,我就无法保证她最后会不会走向和金原一样的下场了。嘉善,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没有你想得那么干净。利益之下多的是鲜血、黑暗的交易,诚如你我,也不过是连环杀人案中一个细微的构成罢了。” “别说了。” “嘉善,小叔只是……” “小叔,我求你别说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未杀过人,但对她而言,若我夺走了那些,同杀她有什么区别?你们非要把刀递到我手里,要让我看清这些黑暗,加入到你们的阵营中行杀人的勾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究竟嘉善做错了什么?” 他面露痛苦之色,梁宥也敛去了一再不正经的神色,眉目沉下来,变得冷静冰凉,像佛.祖.前那只木鱼,光滑明亮,深透灵慧。 他变成了当日在俄蒙边境那一夜同舒意说话时的样子。 梁宥道:“嘉善,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再难的事情都由小叔来完成。” 梁嘉善笑了,微垂的眼睑里倒映着破碎的光。他终究什么也没说,接过店员送来的花,径自开车离去。 …… 舒意刚刚送别骆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