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了!”武灵王转对肥义,握拳,“赏毕旦并众勇士黄金三十镒!” 如细作所报,燕宫的好戏,起始于子哙继位,主角是子之。 易王驾崩,子哙顺理成章继位,燕国朝臣虽有疑惑,却也讲不出什么。子哙仓促上位,心里原无准备,对朝政大事一无所虑,一切听凭子之安排。 为这一天,子之准备了很久,因而,子哙继位及先王大礼等,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朝臣看不出任何差错。那些惟易王马首是瞻的死忠朝臣,或被悄悄处死,或被秘密控制,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燕国政坛和平过渡。 然而,仅仅做个权臣,显然不是子之所想。子之的血管里也流着燕桓公的骨血,多想一些是自然的。 大权在握后,子之在燕国的政坛上连落三子。第一子,将自己的门人悉数安插在朝廷各个要职;第二子,使鹿毛寿为媒,与苏门结亲,将长女嫁给苏代的长子,提请燕王封苏代为客卿,与鹿毛寿同食上大夫俸禄;第三子,调整地方官员,安排忠于自己的部将控制燕国各大城邑和要塞,形成他自己的网络。 渐渐的,新王姬哙也适应了自己的位置,开始以自己的方式打理朝政,打理方式也是三步落子。第一子,封嫡长子姬平为燕国太子;第二子,起用先君文公时代被易王罢黜或弃用的旧臣,其中包括褚敏;第三子,派使臣至齐,与齐国重修旧好。 姬平十八了,渐渐立事,在被立为太子的第二日,就向父王提交一份任用名单,开始安插他身边的人。而以褚敏为首的文公旧人,也都站在太子一边。没过多久,除子之派系之外,燕国朝野又形成一个派系,太子派系。 子之沉不住了。 子之一向以低调著称,为人平和,生活节俭,与他五大三粗的孔武形象大相径庭。 然而,这是在他成为燕相之前。 今日不同。大权在握的子之不再谨小慎微,开始高调行事,先是搬出曾被苏秦与子哙赞叹不绝的草舍,住进宽大明亮、在蓟城当是除王宫之外的奢华宅第,继而四处招揽人才,几乎天天大宴宾客,寄居于他舍下的门客多达数百,但凡谈得投机者,他就委以重任。燕地年轻才俊,除少数投奔太子外,大多入他门下。 门客多了,子之说话也就气粗起来。无论走到哪儿,子之身边都是前呼后拥,似乎他才是蓟城的中心。 当然,对于这些宾客,子之也会耍些心眼。 这日子之正与宾客闲坐,突然指着门口,惊道:“方才是不是有匹白马出门去了?” 堂堂相府客堂之内,不可能出现一匹白马。 众宾客不知如何作答,面面相觑。 一个宾客飞跑出去,在外面兜转一圈,回来禀道:“真的是有匹白马出去,我打问几人,都说看到了。奇怪,谁家的白马,怎么能来到这地方呢?” “会不会是匹龙马?”另一个宾客听出话音,若有所思地迎合。 “对对对,一定是匹龙马!”众宾客纷纷点头。 “哈哈哈哈,想必是我眼花了。”子之爆出一串长笑,给出答案。 众宾客无不尴尬,尤其是那个出去转一圈的人,站在那儿嘿嘿傻笑,聊以自嘲。 “辰光到了,摆宴!”子之心满意足,瞄他一眼,转对家宰,指指几案。 家宰吩咐摆宴,众宾客随即吆五喝六。美味佳肴就如一阵轻风,将方才的尴尬吹得如烟云般消散。 子之正与门人尽兴,燕国上卿鹿毛寿到了。作为子之的最早门客,鹿毛寿今日的发达让众客羡慕不已,自也对他分外敬重,纷纷站起敬酒。 鹿毛寿却不是来喝酒的。 鹿毛寿走至子之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太子使齐问聘?”子之震惊,“没听王哙讲过呀!” “大王也是刚刚透给臣的。”鹿毛寿压低声音,“听话音,大王不像是突发奇想。这几日太子天天缠在宫里,我还以为是他又想安置哪些人呢,原来是为这事儿!” “齐人是燕国的噩梦!”子之咒道。 “哪能办呢?”鹿毛寿道,“齐王是大王的舅公,让太子前往认亲,于情于理都还合适!” “你对大王讲一声,就说是我讲的,太子刚立事,可让苏卿陪同!齐王最信任的是苏秦,但苏秦有病在身,让他弟弟陪太子是最合适的。”子之略略一想,吩咐他道。 “臣这就去。” 子之转对身边一个门客:“去客卿府,有请苏大人!” 听闻要陪太子使齐问聘,苏代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自周赴燕,从苏秦习练纵横术迄今,他寒窗苦读近十年,今朝总算用武有地;紧张的是,首次出使,就是使齐,而齐国非同寻常,不仅是燕国恶邻,且是将魏国、秦国皆打趴下的东方大国,若是一不小心玩砸了,他这辈子就算完了,近十年的各种辛苦也就付诸东流了。 但这些心事,苏代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闭目端坐,显出深沉的样子。他记下了苏秦曾对他说的一句话,纵横术重在何时闭口和何时开口。若是未想明白,最好是不要出口。 “亲家呀,”子之急了,“这事儿你必须出马,其他人都不成!” “关于此番出使,相国可有赐教?”苏代开口了。 是的,他必须摸清楚子之想要什么。 “赐什么教呀?”子之应道,“你去齐国,盯住姬平就成!哦,对了,见到齐王,代亲家问候他一声。过去的事,就是那十城的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