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整理毛笔,颜料,擦拭书案。 “下去我们一起出去街上看看。”青枝喂阿毛麦秆吃,“可惜只有一头驴,我们应该再买几头,到时候一人骑一头。” 周茹嘴角直抽:“你敢买?一头都吵死了,还几头?人多就坐马车。” 青枝撇撇嘴:“马车闷得要命,一点不舒服。” 周茹叹气道:“明明是富贵命,偏偏长了丫环心,也就连瑛纵着你……可怜我的好女婿,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青枝:“……” 她娘亲现在花样也多了,天天替裴连瑛叫屈,不知道的以为裴连瑛是窦娥呢。 她把阿毛牵出去:“我先去买点花糕回来。”她跟姑姑忙着织锦,实在没时间自己做吃食,那只能去买了,顺便躲一下唠叨。 门口的阿黄看到青枝,摇一摇尾巴跟在后面。 香云桥上都是人,不止如此,竟还摆了许多小摊,卖各色的点心。 她穿过桥,来到对面。 卖花糕生意最好的店铺前拥挤不堪,青枝骑着驴根本不能靠近,倒是阿黄灵活的穿梭期间,不受阻挡。 要是阿黄能买东西就好了,青枝边想边往旁边撤,打算把阿毛先栓好。 不远处,几位公子骑着马前往城门,其中一人瞧见青枝,伸手指着道:“云壑,快看这是谁。” 栓马石旁,青枝刚刚跳下驴背,正拿着缰绳往上面系。微微露出的手腕白又细,好似精致的瓷器一般。 林云壑瞧见那驴,便已经认出了,但他装作不识:“快出城吧,不是还要去登山吗?” 那公子却不肯,他神情有些兴奋:“你不记得了?她用冰碗泼你的!正好遇见,你不打算报仇?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 林云壑微微皱眉:“什么冰碗……”他那日因为给玉佩取名“林慈”的事儿,反省再三,不肯再做这种事情了。 那公子却当他真的不记得,纵马一跃:“我帮你去教训教训她。” 他的坐骑高大神骏,几步就跑到了青枝面前,他拿着鞭子一甩:“好不容易找着你,你上回弄脏了我锦袍,还没赔钱呢。” 青枝一怔,疑惑什么锦袍。 旁边阿黄突然蹿到跟前,对着那公子一阵吠。 它叫声中似乎带着警告,那马竟然连连后退,公子自觉面子不好看,扬起鞭子就要朝阿黄打来。 阿黄作势越起,打算咬他。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不知那公子是谁,又说什么锦袍,青枝摸不清状况,正当要把阿黄抱走,就见又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一把按住那公子的手臂。 “别惹事。”他低声道,“小心被巡城的抓捕。” 那公子惊讶:“云壑,你何时这么小心了?” 青枝才发现阻止的人竟然是卫国公府的世子林云壑。 林云壑轻咳一声:“我不是小心,是让你别生事,无端端找人麻烦。”他并不想暴露他真实的想法。 那公子仍是不解:“她泼了你一身,你真不记得了?什么生事,我是想让你解气。哦,你该不会见她生得美,心软了?”说着告诉别的公子,“云壑竟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被人泼都忍下了!” 公子们发出哄笑声。 青枝这时总算明白了,原来他说得锦袍是被她泼到冰碗的锦袍。 那不是活该?竟想让她赔钱,看林云壑不配合,又说这般难听的话。青枝冷笑一声:“怪道说近墨者黑,连狗儿出门都知要找志同者,若是不如己,叫都不屑叫。因小人皆看不得人好,见人向上便要往下拉,恨不得一同掉在泥污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