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清末开始,随着闯关东的潮流,东北三省就多土匪,也就是俗称的胡匪或者胡子。秃三炮就是其中势力比较大的一只胡匪。这个头发稀疏大腹便便胸口纹着两条带鱼的老土匪,正在向他的儿郎们讲话: “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喽!今个儿这趟买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谁要是搅和了老子的生意,老子就是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活剐了他!” 土匪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地看着秃三炮在那嚷嚷,原因自然是秃三炮凶名赫赫,不光是心狠手辣而且是睚眦必报。当年带着他一起闯关东的老乡,就因为一言不合就被他杀了,这才落草为寇。仅仅三五年间,这个家伙就从一个小喽啰混成了一山之主,手里的血债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的前一任老大,就是被他一刀给宰了。 总而言之,秃三炮不是一般的土匪,是土匪中的土匪,比白眼狼还要凶恶。更关键的是其人完全没有节 操可言,唯利是图见利忘义,有小道消息说,这货之所以毙了自己的老大,原因是他看上了嫂子。 反正,松花江和嫩江流域的老百姓是对其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才好。 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官府前前后后围剿了十几次,张作霖张大帅的兵来了都拿秃三炮没有办法。这个老土匪是越活越滋润,越活越无耻了。 “大哥,这趟买卖有点扎手啊!”一身黑绸子衣褂,贼眉鼠眼的二当家哈着腰笑着在秃三炮耳边小声提醒道。 不过秃三炮却完全不在意,哈哈一笑,摸着滚圆的肚皮,摇着一把破蒲扇,瓮声瓮气地说道:“富贵险中求,咱们兄弟落草十几年了,虽然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过的是大秤分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子。但终归不是长计。咱们还能当一辈子土匪?” 二当家哈着腰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秃三炮昂起头,傲然道:“看看张大帅,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土匪,如今呢?如今他是东三省巡阅使,是响当当的东北王。咱们兄弟不说封王封侯,当个总司令大将军的总可以吧?” 嘶,二当家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哥,这条路子倒是不错,可是没人招安咱们啊!” “怎么没有!”秃三炮嗤笑了一声,“日本人不是来了吗?咱们只要按照日本人的吩咐把事情办好喽?还怕没有出身?” “可是日本人终归是外人……” 二当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秃三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什么外人内人?满清的皇帝还是狗鞑子,还不是被奉为明主!只要夺了天下,荣华富贵在手,为谁办事不都一样!” “这话在理,”二当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伸出大拇指说道:“还是大哥您有远见,这东北迟早是日本人的,咱们投效日本人,说不定还能当开国功臣名垂千古呢!” 这一对毫无廉耻的土鳖尽在想好事,不过历史将会告诉他们,名垂千古是不太可能的,遗臭万年倒是显而易见的。 两天之后,哈尔滨通向海参崴的铁路线上,成群的土匪已经埋伏在林子里,就等着秃三炮一声令下。 “大哥,野尻先生没跟您说这究竟是一趟什么买卖?” 自打二当家看到了列车两旁荷枪实弹的骑兵,心中又有些打鼓,他惴惴不安地问道:“什么样的货物,需要这许多的护卫,又是高头大马,又是一水的快抢,毛子这是运什么?” 秃三炮不断地拿毛巾擦汗,他人太胖,一到夏天汗水就跟开了闸一样,一波一波不得停歇,“了不起就是烟土或者军火,听说毛子国在打仗,这估计是运到前线去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可是这方向不对啊!”二当家提醒道,“这是往海参崴去的!” “你小子的话忒多了!”秃三炮却不耐烦了,摆摆手道:“管它往哪里去,咱们只管抢就好了!”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锣响,秃三炮的二郎们从藏身的林子里一跃而起,挥舞着大刀长矛嗷嗷乱叫着朝火车方向冲去。不过那架势不像是冲锋,反而像是逃难。 “怎么回事?” 列车长瓦西列夫少校惊疑不定的朝车窗外看去,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列车上都装着什么,按照立宪委员会和临时内阁的命令,他的任务是安全将这批黄金运往海参崴。这些宝贵的资金将是白军东山再起的最后希望了。 “似乎是土匪!” 瓦西列夫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因为这些嗷嗷叫唤这冲过来的家伙在他看来一点儿都不像匪徒,反而像是一群饿鬼或者叫花子。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来抢劫的?”瓦西列夫很认真的问道。 “是的,长官!” “那你们还等什么!”瓦西列夫咆哮了一声,“开枪!开炮!打死他们!” 运送黄金的专列可不是一般的火车,这列火车是装甲列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