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场闹剧给破坏了,台下的宾客大都摇着头,从座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此时最忙碌的除了现场的工作人员莫过于那些记者,拿相机的疯狂拍照,拿笔记本的疯狂在本子上记录。 顾栀已经被古裕凡推着去平复心情了,今天这场闹剧似乎快要终止,顾栀思索着古裕凡刚刚跟她说的话,然后又回头,看到观众席正起身退场的观众。 二十分钟前她还在紧张自己第一次登台唱歌,没想到现在竟然要以这种方式收场。 顾栀又被古裕凡推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那些退场的观众,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整个人顿时回神。 就这么结束了? 凭什么就这么结束。做错的又不是她,闹事的也不是她。 顾栀一下撇开古裕凡的手:“不用。” 她转身,直接往舞台方向奔过去。 古裕凡伸手似乎想要拉住顾栀:“诶!” 顾栀直接钻过幕布,独身跑到了舞台上,她一直奔向舞台中央的话筒,然后站到话筒前,看着台下已经开始转身退场的观众:“麻烦大家暂时留步。” 娇软悦耳的女声从音响传遍整个大厅,跟唱片里宛如天籁的女声一模一样。 所有人集体回头,看到空旷的舞台上那个美丽的身影,大家只在画报上见过的身影。 “顾栀!”有人喊了句。 “顾栀出来了!”有人接着喊。 “顾栀出来了顾栀出来了顾栀出来了。”紧接着场上不少人在喊。 没想到顾栀会这个时候突然现身,于是刚刚准备退场的观众又纷纷涌回来,甚至有些都出了剧场了又再跑回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台上的女人。 顾栀给了后台的古裕凡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古裕凡样子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冲顾栀点了点头。 顾栀握着话筒,吸了一口气:“很抱歉让大家今天原本愉快的行程变得可能不是那么平静,我想现在大家虽然没有说,但是心里一定很想问我一句话,刚刚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这话一出,台下立马起了丝丝躁动,似乎都惊讶于她的坦率直白,然后都抬头看向她,似乎在等待她回答。 顾栀握紧手中话筒,看了看台下的所有人,低了低头,然后重新抬起头,说:“没错,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古裕凡一听差点想直接冲到台上制止,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顾栀:“我娘,哦不,我妈,的确是南京卖唱的歌妓,我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本名叫顾只,因为那里的人都不识字,便捡了个最简单的字眼给我,我从小在南京,在秦淮河上的画舫长大,后面我妈赎了身又跟她来倒了上海,阴差阳错地出了唱片当了歌星,很高兴你们能喜欢听我唱歌。” “现在大家都听到想听到的了吧,我应该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吧。”顾栀笑了笑,看着台下的人。 她说的那么坦荡,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遮掩,一时间,台下竟鸦雀无声,就连那些从刚才一直笔杆子不停的记者,也均抬头,看向台上娉婷的女人。 顾栀扫了一圈台下所有人:“事实是这样,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是这样的出身,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家,更谈不上有人以为的名媛小姐,可是,那又怎样呢?” 众人愕然。 是啊,那又怎样呢? 顾栀:“我唱我自己的歌,没有犯法,更没有去伤害他人,我没做亏心事,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她想起自己老爱跟顾杨说的话,“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好像一出生便什么都有,而有的人,从一出生便在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但我并不觉得他们谁比谁更高贵,更无需看不起其中的谁,因为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一个人的高低贵贱并不因为她的出身决定,而是由她这个人自己决定。” 顾栀说完,剧场里是迟迟的静默,仿佛在回味她刚才说的话。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然后场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个人鼓起了掌,最后,全场的人鼓起了掌,场中掌声雷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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