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冥殿出身,功底深厚,且那整整三日的同行,到底比其他弟子熟悉一些。 这两人倒是合拍,赶来的时候都一身黑衣,恭谨地单膝跪下听训。 语琪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你们两个跟在裴公子的身后,不要惊动他……若是看到他想对谢家二公子和一个叫陆宛宛的丫鬟出手就拦一下,若是他想做别的就别管了……等一切了结之后,替本座给他传几句话……” 十六比十七机灵些,三日的天山之行已让他摸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完她那几句话后大胆地抬头问,“教主,您真的甘心放裴公子走?” 语琪看他一眼,直看得这个黑衣少年低下头后才阴阴一笑,“场面话而已,他若执意要走,你们两个就是绑也要把他给本座绑回来。”只是若真的闹到了那个地步,裴少渊就太不识抬举了,她也没必要继续好声好气了,直接给他来个囚禁play就是,若他有幸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便也算是能完成任务了。 十六十七领命而去。 或许是这回被她保护得太好,他没有如原著一般在因在魔教中忍辱负重而严重黑化,所以这次他并没有血腥至极地灭了谢家满门,而仅仅只是斩下了谢誉首级挂在城门之上,又去祭了父母之坟。 一切了结之后,心头一直压着的重担也算卸了下来,他却不知为何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意,心中只有重重的茫然。亲人已逝,仇人已刃,他又该往何处去? 江南正是柳絮纷飞花满城的时节,一团白色绒絮恰好飘飘荡荡地落在肩头,裴少渊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初见那人之时,那直垂于地,流云般逶迤的雪色祭袍。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太习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来日方长。” “要么,活得比任何人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没有冥殿,就不会有本座的今日。” “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涂,本座就只能将你每日带在身边督促了。” “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芝兰玉树,雪巅青松,哪里配得上少渊一分半毫?” “本座记得天山的雪山鱼不错,肉嫩味鲜,只是离了雪水便难以存活……” “师父总念着‘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我却从未见过是如何景象。” 她最后说—— “早些回来。” 他怔怔看着那朵飘絮,唇角渐渐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这尘世纵然辽阔空荡,也总有一地一人等他归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