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劝我,我现在想做很多很多事情,不独这一件,你只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李凝把李澈的脖子搂紧,在他耳边认真而坚定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如果你要被砍头,我就去劫法场,如果你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不管有没有下辈子,我都不怕。” 李澈喟叹一声,把李凝抱得更紧,脸上因为满足而泛起了动人的光彩,像是全世界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李澈的全世界,原本也就那么一点大。 从宅子里出来,李澈去了一趟吏部交接文书,随后去了刑部上任。 李澈言笑晏晏,和每一个遇到的人招呼寒暄,俨然一副新官上任,左右逢源的模样。 先前李澈在刑部的时候,几乎没人不认识他,有人私底下给他起外号,叫做冷面观音,便是说他一张冷脸,从来没个笑模样,偏偏又生得一张观音面,白瞎了那副绝佳姿容。 刑部的官员愣是看了半晌,也没认出这位貌若檀郎的年轻公子就是那个在刑部满职三年,手下案子从无轻判,软硬不吃,一朝调任金陵,便掀翻了金陵一片天的冷面观音。 第99章 红楼(7) 明朝官制和李澈已知的官制区别不大, 只是废除了相制, 改立内阁,由朝中重臣入阁参议, 理论上来说,相权划为君权,对于皇帝来说是有利的,然而内阁一旦坐大, 想要架空皇帝也很方便。 万安之所以倒台那么快,和万氏族人嚣张跋扈无干,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犯了皇帝的忌讳。 严格来说, 李澈眼里的成化天子算不得一个好皇帝,但也有很奇怪的一点, 一般而言, 无能和昏庸是连在一起的,成化天子虽然无能,却并不昏庸,他是有意向去做一个好皇帝的,至于为什么弄到如今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步,只能说智商没有跟上。 李澈想要结党,第一步给自己贴上清流官员的标签, 这一点李澈已经通过金陵贵胄的鲜血做到了, 第二步,则是要干出些实绩来,让其余的人知晓他可靠, 才会有人来依附。 第二步李澈打算拿西厂开刀。 厂卫制度由来已久,东厂和锦衣卫虽然也令人不齿,但数朝下来却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绝不至于像西厂的存在那样过分,西厂大太监汪直为了立功,不仅踩着东厂的老路捕风捉影,更自编自导破获一起起“大案”,诸如万安一类结党的贪官污吏他不去动,便对无辜忠良下手,一个假汪直就能吓得南地官场人人自危,可见真汪直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李澈回京得巧,正赶上汪直出征归来,原本稍有些平静的京城一时间气氛又紧绷了起来,不少官员除了点卯上朝,压根不敢出门,生怕自己出一趟门,回来就成了逆党一员。 李澈不一样,他不仅不准备避让西厂威势,甚至已经想好了碰瓷大戏。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先给李凝吃了一颗定心丸,李凝来京城不久,却也听过西厂如何横行霸道,她眉头紧蹙,但李澈却笑了笑,说道:“我心里有数,不还有你吗?我要是出了事,你就把西厂劈穿了,不怕他们。” 说来倒是巧的,李澈的宅子正好租在离西厂没有多远的地方,这里原先也是难得的好地段,后来西厂成立,周遭才渐渐荒凉下来,除了实在没什么去处的人家,都不敢继续住着。 李凝从窗户处看了看不远处的西缉事厂,脸色郑重地说道:“我只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后你还没出来,我就动手。” 李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好。” 放在其他时候,碰瓷一个高官听上去很难,然而汪直却不用多费心思,他行事嚣张,西厂又有不经上报直接拿人的权力,往往等天子想起来,西厂已经严刑拷打出了口供,几年前西厂曾在内阁重臣商辂的弹劾下短暂废止一月,一月之后西厂复立,汪直当即将商辂和当时弹劾他的臣子一并报复离朝,之后汪直越发嚣张,所到之处公卿避让,但凡有不肯避让的,都要受到羞辱。 汪直年纪不算大,一直依附宫中万贵妃,借着这份恩眷,起初还有些小心翼翼,等到他发觉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无人阻挡,早年做宦官时的念头一下子全都冒了上来,他不仅要把宫中那些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更喜欢令昔日高高在上的官员贵胄对自己卑躬屈膝,曾有一位尚书不肯避让汪直的道路,随后就被汪直从至交好友到门下学生再到有过一点交情的同年报复了个遍,无奈之下只得辞官归乡。 对这样一个既自卑又自傲的人,李澈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足够让汪直记恨的了。 先前李澈在京中时也见过汪直,不过他当翰林时只能远远见汪直几面,后来入了刑部,虽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