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他打下的每一块地皮都是不安定的,只是寇仲的地盘背靠宋阀,难有势力插得进脚。 李澈从头到尾也只是提出了个大致的设想,看着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谋士们,他总觉有种挥之不去的诡异之感。 究竟是大夏人太精,还是这里的人太傻? 等到众人说完,宋传白又看向了李澈,眼里炽热不减,李澈犹豫了一下,说道:“宋二爷这些年来将宋阀经营得如日中天,要他没有任何怨言支持另外的势力不大可能,大公子有没有想过拉拢二爷呢?” 宋传白一怔,随即苦笑道:“先生不知,我二叔自小便对父亲十分敬爱,而且早年和寇仲有过交情,物资一事就是他亲手督办,我但凡透露出一点意思,他必要告我的状。” 李澈想了想,说道:“交情是交情,人情是人情,大公子可否收买一两个宋二爷身边的人?一定要是亲信属下。” 宋传白起初有些犹豫,但忽然又下了决心似的,对李澈长长一礼,道:“全听先生的。” 李先生不大受用,不仅不受用,还觉得怪难受的。 从宋阀回来,薛翊一路上都在和李澈说话,直到马车停在薛家门口,还拉着李澈又谈了一会儿,这才下车,又派车夫送李澈回家。 李澈婉拒了薛翊的好意,马车进不了菜市场,他还要去买菜。 于是薛翊让车夫送李澈去了菜市场。 卖鱼的大娘仍旧给李澈留了一条鲜鱼现杀,李澈又转了转,买了块肥瘦适中的羊肉,一把青菜和两个蒜,蒜是卖菜人送的。 对李澈来说,比常人略微好看些的脸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这个了。 大夏人爱吃牛羊,然而这里的牛却是很少杀的,猪肉价贱也不好吃,李澈买得最多的还是羊肉。 晚上的羊肉是他做的,白灼蘸酱配面饼。 李凝一边吃饼,一边问他,“今天的差事怎么样了?” 李澈觉得不大好说,只道:“先生原本想让我去做管账的差事,但那家主人像是有别的想法,不过差事肯定是稳了。” 李凝也只当是和管账差不多的差事,没再多问。 李澈在青山书院的课业是三年,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半,平日里也还是去书院读书,只是近来经常会被马车接走,有时候过个一两个时辰还回来,有时候干脆就消失个一两天,李凝有两次睡得好好的听见了敲门声,李澈大半夜出去,往往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李凝知道他是去办差事了,然而这家的主人不把人当成人用,李澈身体本来就不好,劳累了这些天,衣裳更宽了,身形更加瘦削,眼下两片青黑,看着就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李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李澈再一次出去了三天,回来大睡了一场,他醒了之后,就见李凝严肃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李澈问道:“我睡了多久?” 李凝把冷掉的粥拿给他,说道:“一整天了。” 都入了夏,李澈并不嫌粥冷,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这才觉得自己好点了,端着粥慢慢地喝。 李凝等他喝完,把碗拿到一边,又严肃地坐了回去,对他说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差事?怎么能把人累成这样?还没日没夜的。” 李澈想了想,说道:“就是陪着他们喝茶说话,有时候也出去跟人喝茶说话,不是很累。” 李凝不相信,指着李澈的脸,“你照照镜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什么差事就是跟人说话?总不是陪姑娘吧?” 李凝原本只是顺口一说,但说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越想越觉得像,脸上露出狐疑神色。 “怎么会是陪姑娘?都是男人。”李澈失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门客之类。” 李凝不信地说道:“我只听说门客清闲,不遇事情能被主人家养一辈子,怎么到你就天天要出去?听着一点都不正经。” 李澈想了想,说道:“可能现在,就是遇到事情了吧。” 李凝不是很明白,然而比她不明白的人更多。 自从那日之后,宋传白就开始行动起来了,他原先的那些旧部有几个很是忠心耿耿,当年被宋缺遣散之后辗转又入了岭南军,一直和宋传白有联系,然而先前宋传白一直觉得对比十几万的岭南军,他的那些旧部加起来也只能调动一两万的人手,一点都不在意。 如今既要自立,一两万的精锐加上即将征来的新兵,他已经比大多数的起义军首领要来得稳妥了m.mmcZx.com